“咳,您也不能怨他,也许是王上在催促,您都年满十六了,二爷和三爷没接着是他们有特殊癖好,喜爱男宠,再者,他们外边也有人,四爷身体弱了些,最近还在调养,六爷的生母又去世没多久,娶亲不合时宜,这下,就剩五爷和您了,尚礼监去了一两回,人五爷便答应了,您这怎么就不以为意呢!”
果诀两眼闪着光,看着柯布多:“老柯,在我身边呆了几年,倒越活越活出太监的气质了,改日我向父王说说,升任你为我殿的总太监。”
柯布多讪讪一笑:“七爷,属下还要娶妻生子呢,不过话归正题,兰穆国本是有很多部族组成的,虽然他们的主要部分分布在西部及偏北部,但与他们的联合交好是兰穆坚固的根基,兰穆王子迎娶部族贵族女子,是我国的传统,在您这万万可不能断呀。”
果诀看他说得语重心长,目光中多了一丝怜惜:“你看你,总是为我的事操劳,你都有些年纪了还未成家,现在还没有合适的吗?”
柯布多诚恳道:“七爷,现在正是立储的关键时刻,我跟着您这么些年了,有很多事情别人不方便做,也不能做,在您的位置未稳之前我不会分心的。”说完,柯布多立马觉得不妙,似乎又被果诀成功地转移了话题。
“你觉得成为王储日子会安稳些吗?”果诀看着柯布多,笑容很深,漆黑的瞳孔如秋天满载着落叶的数尺潭水,想要荡漾却泛不起涟漪。
柯布多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好在果诀也没有再发话,他细细吹开表面细长肥硕的紫阳毛尖,边翻阅书本边品尝起茶水来。
月光洒在扇状窗棂上,和着烛火,深重了格木的质感。寂静的灶台边,白襄和着面,双手沾满了白.粉,一缕发丝拂到了鼻尖,她轻轻一勾,将其绕在耳后,雪白的脸颊触有一两点白.粉的圆状,似雪地中野兔的脚印,隐隐约约而浅浅若现。
森琪托了盏灯走进来,她踮着脚尖怕惊扰了白襄,打破这后厨中的安静。
“王后,这些事您叫厨娘做就是了,哪有厨娘回去睡觉,您在这儿劳作的理?”
白襄微微侧头一笑,粉白的圆点随嘴角而上扬:“我要包饺子呢,怕厨娘做得不合中原口味。”
“王后在中原时喜欢吃饺子吗?我在宫中也看到过,但没有吃过。”森琪扫视着厨房里满满放置着猪肉,白菜和花生绿葱等食材。
“等明日就会有一大锅饺子出锅了,你可以好好尝尝。”
“好啊,不过明日就是冬至了,宫中上上下下会吃羊肉喝羊肉汤,不知道可不可以连同饺子一起吃。”
白襄凝了凝神,说道:“在中原,有冬至阖家吃饺子,汤圆的习俗,百姓们要向已逝父母尊长祭拜,这一天百官绝事,亲友互访,到了夜晚,一家人合坐在一起,吃着饺子,谈着闲话,几个圆鼓鼓的饺子下肚,再冷的夜也不觉得冷了。”
森琪懵懂地点着头,她的汉语比不上阿麦林,白襄用的有些复杂词句她并不太懂。
白襄依旧不紧不慢地揉着面团,向森琪笑道:“你先回去睡吧,明早记得把我嫁妆中的几套木制餐具找出洗净便是。”
森琪真切地劝说白襄说不要做得太晚,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她。
白襄见她轻手轻脚地离开,心里有些感动,这些日子,因为怀疑阿麦林的立场,她有许多事情都是吩咐森琪去做的,而森琪天生聪颖,很会体察主人的心意,两人的距离不知不觉近了许多,白襄似乎在她身上看见了雪雯的影子,那个体贴入微,事事以她为先的雪雯。
只是一亲一疏之间,阿麦林也察觉到了,白襄注意到她对自己虽然不好说什么,但她看森琪的眼神明显发生了变化。白襄纵容纠结,但又不敢去说破,好在明晚她便可以试探出来,明晚就可以有个定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