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添颂看她眼睛发直,叫了声她的名字。
许细温如梦初醒,撒腿就往大厅里跑,身上带着泥土和草芥,像个疯子一样。郝添颂被她突然的行为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跟在后面跑进去。
许细温嘴巴里反反复复说着房间号码,她摁电梯向上键,几次都弄不好,还是跟在后面的郝添颂帮忙。她急着寻找房间,却看不清门牌号,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
“你找什么?”郝添颂在许细温一个急转身,快要撞上门框时,急忙拽住她。
“粉粉,粉粉说让我救她,我找不到她了。”许细温的眼神慌乱,她的眼睛四处看,却什么都没看进眼睛里。
“我带你过去。”郝添颂的手从抓住的手腕,挪移到冰凉的手掌。他的手比许细温的大,足够牢牢地罩住。
他目的明确地走在前面,她失魂落魄到只能跟着他走,却忘记甩开这只手。
进到包间里,里面仍旧热闹非凡,看到进来的许细温和郝添颂倒是有些意外。许细温眼睛在房间里乱找,“粉粉呢?”
房间里的有欣荣的艺人,看到郝添颂条件反射是捂脸遮挡住,可郝添颂完全不注意她们,只是问,“粉粉在不在这里?”
一人指了指洗手间房间,“她进去很久了。”
满身血是什么样子的,不是屏幕上的那种特效,而是真的满身血是什么样子的。
粉粉穿着白色衣服,就躺在满地血里面,她脸色已经几乎透明,手里还抓着手机,身体僵硬地蜷缩着,对围着人的门口,毫无反应。
腿不是自己的是什么感觉,许细温傻了一样,跟在郝添颂身后,让她上车就上车,让她扶着粉粉她就扶着。许细温的手上沾染上鲜红的颜色,不再温热而是冰凉的油腻的,刺得她眼睛疼,她害怕到想哭,可又不敢哭。
郝添颂开车,他通过车内镜看后座许细温的表情,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浑身发抖,联想她之前异常的情绪表现,郝添颂把油门踩到底,一路狂飙去医院。
粉粉被送进手术室,许细温和郝添颂被留在外面等着。
许细温坐在凳子上,她黑色的小西装已经扯到肩膀上,脸上脖颈上手上都沾着鲜血。她眼神呆滞,头一下下撞着墙壁,重重的,“她让我等她的,我忘记打电话告诉她一声;她开始就说肚子疼的,我没在意;她问过我是不是胖了;她说最近变得爱睡觉……”
“许细温你别这样。”郝添颂的手垫在她脑后,看着她这个样子,他心脏阵阵的疼痛。不擅长安慰人的人,笨拙地重复着,“这是意外,不是你的错,不怪你。”
“为什么我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呢?”许细温闭上眼睛,她的后脑勺枕着郝添颂的手,问他也是问自己,“我是不是真的是一滩烂泥,毫无作用。”
手术结束,医生出来,简单宣布,“宫外孕,大出血,切掉输卵管。”
“以后还能要孩子吗?”许细温的声音是颤抖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