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拿毛巾。”不敢再看,许细温立刻转身出门。
许细温不想立刻回去,毛巾拿了三五分钟,回到房间,郝添颂正抬手解手臂上的石膏。
“还要几天才能拆。”许细温丢下毛巾,去阻止他。
左边比右边严重,郝添颂就用包着纱布的右手,拽左边手臂上的石膏,太长时间没有活动,动起来格外的疼痛,他咬牙忍住,冷汗直流。撕开纱布拿下石膏夹板,扔在地上,又去拿腿上的。
“郝添颂你别这样,会落后遗症的。”许细温捡了石膏,往他手臂上安装。
郝添颂忍着疼痛,推开她,没什么力气只是轻轻的,他呼吸很急,很乱,“我他妈的都这样了,多这一点后遗症又有什么。”
许细温僵硬着动作,站着不说话,看着他像只困兽一样咆哮着,看着他拖着半掉着的石膏,在房间里把桌上的东西一挥而下。从受伤,郝添颂一直在忍,从不显出来他内心的慌乱,可今晚上,他的尊严和自信心,彻底碎成了渣渣,他还要什么理智。
放在凳子上的水盆,因为碍事,被他扬手推开。
水珠漫天撒开,一半落在许细温身上,变得烫皮肤。
郝添颂双手捧头,他埋在手掌里呜咽出声,“我废了我废了。”
许细温第一次见他这样,平时里多么嚣张跋扈的人,无助的时候,越发显得可怜。
“有没有后悔,救了我?”许细温不知道自己发出来声音没有,可能只是她在心里问自己,不敢真的问出声。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郝添颂一个人的声音,他的哭声和自言自语的声音。
比较下,许细温的呼吸声都变得轻起来,压抑的小心翼翼的,还有绝望的。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郝添颂毁了,毁在她手里了。
因为她,从前那个自信张扬好面子的郝添颂,像个孩子一样,在她面前失声痛哭。
他的一辈子毁了,她该怎么偿还他。
如果他落入地狱,她是不是该陪着承受同样的煎熬。
不,应该是双倍的。
许细温的手背上落过水珠,已经掉在地上,留下一条痕迹。
白皙、匀称的手指,颤抖着,抬起,捏着衣领处的透明扣子,穿过去,解开。
动作反复,一直到最后一颗。
许细温光脚,踩在满是水的地板上,她走得小心翼翼,却坚定地走到郝添颂面前。
她张开双臂,拥抱住他。
怀抱里的人浑身僵硬,剧烈地推她。
她虽是女人,却是健康的,郝添颂是男人,可他受伤了。他用受伤的手臂根本阻挡不住许执着的许细温,只能被她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哄着。
郝添颂承认,他对许细温还存有特殊的感情,不然不会,在大脑判断出来她有危险的时候,奋不顾身去救她,而忘记会给自己招惹什么样的后果。
现在,他还有特殊感情的许细温,抱着他,吻着他,鼓励着他。
“细细,看着我。”郝添颂挣扎着站起来,捏住许细温的手腕,控着一个劲往他身上凑的许细温。
许细温低着头,偏不看他,身体却在努力靠近。
他不肯,她急得浑身是湿漉漉的,不知道是刚才的水,还是新出的汗。
“细细,不要同情我。”郝添颂痛苦地说,扯起床上的单子,包着她。
许细温四处闪躲着,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