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缴获的武器。”安德鲁先下了楼,从走廊尽头的一张木桌堆着的一堆兵器里拿出那支莫辛-纳干,递给米哈伊尔。“你,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在铁路上干得好,上面开恩。”米哈伊尔才不会说他废了多少口舌和上面谈条件,他接过□□,熟练地检查过里面有没有装弹,然后翻到刻着生产批次的木质枪托上,1938年伊热夫斯克兵工厂出产,老爷子手下的作品。这支枪在冬季战争时被芬兰人缴获,二战开始后流入德国人手里,然后某一发子弹打中了自己的腿,之后的又一发子弹——“你确定就是他开枪的?”
安德鲁又是一愣,是他开枪的?小萨布林是在问什么呢?他想了想,终于明白米哈伊尔是在问乌尔里克是不是开枪打死自己父亲的那个人。
安德鲁又看了看米哈伊尔的神色,犹豫着点点头,当时的状况下,真的只有乌尔里克能击毙前线指挥官瓦连京·萨布林了。
“乌尔里克还有别的用,能问就问,别弄死了。”安德鲁紧张兮兮地随后嘱咐了一句,把钥匙递塞到米哈伊尔手里。
米哈伊尔拿着那支□□开门的时候,安德鲁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这个状态绝对要出事,安德鲁得找人报告,可是直接报给长官,米哈伊尔多半会被处分,更严重点被冠上些罪名,一辈子洗不干净。虽然米哈伊尔现在满脸写着要做蠢事,安德鲁也不能随便叫个长官来报告。
他火急火燎地跑上楼梯,却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开门的声音惊动了乌尔里克,他微微睁开眼,视野有点模糊。很久没吃过东西了,嘴唇干裂,头晕的厉害,还出着冷汗。他想喝点水,吃点东西,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他仰起头,眯着眼打量这个人的背影,只有一条腿的家伙正背对着做点什么。
他记得这个人,非常熟悉的感觉,他记得每一个在他瞄准镜里的背影,那些面孔夜里出现在他的梦境中。他还记得那些他开枪了但没打死的人。他记得在哈尔科夫,芬恩的小队把这个人带回来过,然后因为一些不明不白的原因这家伙逃了,当时他不在,也没在意。
“我是你的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是你开枪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谁没开过枪。”
乌尔里克很放松地靠着墙壁。可米哈伊尔根本没法去揍他。他没法抬腿踢这个德国人,他没法抓住他的领子另一只手去揍他,面对害死他父亲的人,米哈伊尔需要右手撑着拐杖。米哈伊尔转身,把一发子弹压进莫辛-纳干的枪膛,他像乌尔里克那样靠着墙,稳定住重心。他缓缓举起枪,木质枪托优美地曲线温和地贴着他的脸颊,他已经很久没有举起过枪了。三倍准具里面乌尔里克满是伤痕的脸是模糊的,但是他不用瞄具也可以击中乌尔里克。
“真的?这么小的室内?苏联人,打着自己可别怪我。哦对了,你的长官不希望我死掉。”
米哈伊尔的枪口缓缓落下,乌尔里克扯出一丝笑容,在他满是血污的脸上,这个笑容难看而且狰狞。乌尔里克的笑容里全是同情,他看到米哈伊尔的无能为力。一个四肢都不健全的区区中尉,在审讯室里能问出什么呢?
乌尔里克扬了扬头,“你知道吗,我会活下来的,你以为只有你会逃走?你想用我的情报伤害我的国家,我的家人?你错了,苏联人,我会活着回去,然后告诉他们,苏联士兵对我做的一切,一文不值。”
伊戈尔望着机舱下面的云层和山峦,这是他的第八十七次飞行任务,在基辅机场最后一次常规轰炸,在于驱赶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