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对视，顾玄便沉浸在灰衣女的那一双重瞳中，无法自拔。

灰衣女含笑，向着顾玄微微点头，然后转身继续看着混沌的尽头，不知在观摩什么。

此刻的顾玄猛然惊醒，顿时冷汗涔涔。这个灰衣女在原著中，是上古不败的神话。

原著中没有交代她的具体修为，但是主角石昊在黑暗源头接引古殿的时候，再次见到这位重瞳女被困的元神。

能够触摸到那个层次，这个灰衣女的修为，很可能臻至神道的极颠，至少也是遁一境的大修士，能够傲视九天十地的恐怖存在。

“还好这个重瞳女没有什么恶意，否则今日我怕是只能跑路，离开这方世界了。”顾玄心中默默道。

“老道兄，老道兄……”

旁边，陶冶开口，呼唤着忽然走神的顾玄。

顾玄回神，笑了笑道：“抱歉，在小友面前失态了，刚刚经过圣院，感受到了些许气息，免不了回忆起什么。”

陶冶闻言，心底忍不住凛然，他身为补天阁的元老，知道在上古圣院中，有一尊怎样的存在，在潜修。

“继续走吧。”顾玄开口道。

陶冶点了点头，随后众人继续向着补天阁的深处出发，心底也怀着各种心思。

很快，一个破败的院落映入顾玄的眼帘。

这是一片占地极广的园子，当中有各种草木，还有小桥流水，亭台殿宇，但是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都很陈旧，那桥、那殿宇像是随时会塌落，宛若数千年不曾修缮了。

植被依旧流转生机，但是拱桥等仿佛是上古遗存下来的东西，已经快毁掉了，破败在岁月之中。

众人向里走去，草木减少，大地变得光秃秃，直至最后寸草不生。

到了这里，顾玄感觉体内法力流转，周身浮现出神秘符号，各种纹络密布在体表上。

同行的补天阁一众长老也是这般，这片古老的地域中，有着一种力量在剥夺着众生精气，踏入此地必须运起符文，才可避免。

众人的前方一片荒芜，是一片不毛之地，像是来到了一片大戈壁中，只有砂砾与石块。大地的地气也被剥夺，因此才生出这样一片绝地。

众人前行数十里，进入这片荒漠戈壁的深处。此时抬头就能够看到那天穹上一缕又一缕神曦倾泻而下，太阳在洒落辉光，被某种力量接引，化作金色光雨，坠入戈壁滩深处。

终于，顾玄等人来到了一个流转着岁月沧桑气息的院子前。

这是园中园，有古老的围墙，岁月斑驳，在这里留下了太多的痕迹。

门早已腐烂，围墙上爬满了寻常的植物，并无灵药，也无珍木，都是最常见不过的草木

光雨洒落在院子中，这些普通植被多少也受到了一些惠泽，故此长势旺盛，并没有化成戈壁。

院落共分前后三重，后院那里光雨最盛，漫天太阳精华都落在了那里，显然祭灵在此。

众人横穿这方破败古老的院落，最终接近了后院。

无尽光雨洒落，让这里霞光蒸腾，一片祥和神圣，一株植物沐浴在霞光最深处。

这是一根葫芦藤，一株枯藤，只有一点生气，满架黄叶，漫天洒落下的光雨也不能缓解它的枯败颓势。

它爬在一片石堆上，通体没有光泽，没有神光，有的只是枯黄。它并不是多么硕大，只有五六米长，叶子稀稀疏疏，如秋天到来，让它失去了生气。

浓郁的太阳精华如同一条天河，倾泻而下，让整片后院都一片白茫茫，精华没入藤蔓中，但是它却依旧无精打采，缺少生机。

这就是补天阁的祭灵，一株活了无尽岁月的古藤，令人心颤，即便它已经病恹恹，似到了晚年，依旧有莫名威严，这是一尊神明的威严。

“拜见祭灵！”相隔很远，补天阁的一众长老们就已经开口，神色恭敬。

顾玄颔首行礼，开口道：“见过道兄。”

“我要死了，没想到在死之前，还能见到一个神道修士。”

一道声音响起，古老而沧桑，但十分平静，像是在诉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

感受到顾玄身上的神圣波动，这株陷入沉眠的古藤复苏了，还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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