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有什么永远,比命长罢了,这局只要我们三人哪个死了不就解开了?」负手望天,中年书生扬唇笑了笑,
映着阳彩的黑瞳熠熠生辉。
「现在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若晹回来了,姓秦的就得整天战战兢兢着过日子,很有趣不是?我可是很期待未来的每
一天呢。」
努力睁开重逾千斤的眼皮,雷弈觉得自己像个七老八十的可怜老头,比起上一次张开眼的时候还糟糕,连动根手指的力
气都没有。
天杀的王八羔子,大混蛋!
虽然坠入黑幕前的记忆有些模糊,但现在全身上下尤其是那难以启齿的地方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疼,叫他想潇洒地忘了都
很难。
该死的家伙,居然敢对他做……做……
苍白小脸逐渐变得红如柿般,连耳后根都烧着发烫,雷弈再次有了把自己打昏的念头。
不愿想,旖旎画面却大唱反调地不断浮现眼前,一幕换过一幕,全是叫他恨不得打洞把自己埋掉的脸红心跳,连感觉都
仿佛烙刻在骨里清清楚楚地不容逃避。
明明就心不甘情不愿,遑论还是被压着做,结果不但被挑起了欲念好像还相当地忘情投入,姑且不论对方用了何种卑劣
手段,就结果而言这场情事里他的确也得到了欢愉,即使现在身子难受得紧,却也没恶心欲呕,而气归气恼归恼,也还
没到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离投河上吊……更差得大老远……
闭上眼,雷弈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当然,可以说是因为他本来就是无视于礼教的异类,也可以说男人毋须立什么贞节牌坊,然而心底一隅却再明白不过,
这一切不是这么简单就能一语了结。
原来,即使走到这一步,他也依旧无法彻底断念「讨厌」那个人吗?
不论嘴上说些什么或是心底自以为什么,身体却毫不排斥地展开接受,何者才为真实,再蠢的人也知道答案。
何时开始习惯了有人相伴?十年,对不过才历经十五载寒暑的他来说,也许真的太过漫长了,漫长到他已戒不掉名叫曲
逸晹的存在,蔓绕藤融入了骨血,竟忘了一个人的自己该是什么模样……
亲人?情人?唇撇,再不甘愿也只能自认倒霉地叹声无奈——
那家伙根本已是占据了大半自己。
然而即便终于理清了心绪,脑子里却依然一片混沌混乱。
如果单是他一个人的事也就这么着,问题是曲逸晹口里的「游戏」可不是一句认了就算,牵连之广何止青浥而已,整个
江湖只怕都难置身事外,数十年前极乐谷的丰功伟绩,这些日子以来他可听了不少,而今虽然少了个女魔头封若樱,却
多了个看来不遑多让的封若晹……
兀自思索着有何妙方良策时,一阵刻意放沉的脚步声自门外传入,雷弈应声张开了眼,尽管内息依旧被禁全身乏力,装
睡扮迷糊的逃避也不是他雷弈会做的事。
还没见到人,一般腥羶血味便已先扑鼻而来,雷弈不禁满肚子疑惑地眨了眨眼。
难道老大他们已经杀上来了?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