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飞翔了？”

李海棠追问。

“不再飞翔了。”

感受到李海棠手上的动作，齐九霄连忙摇头如波浪鼓般否定。

曾有人云：切勿试图在床上与女子讲道理，而此刻的齐九霄发现，自己便是在这一方面栽了个跟头。

“哼，看你这点小心思，无非就是贪图自由自在的生活，担心被我束缚住了罢！”

李海棠一针见血地揭示了他心中的顾虑，齐九霄连连点头默认。

别说要在深山里度过余生，就是在此地逗留三日，他也难以忍受。

“罢了，你若想娶我，我还未必肯嫁呢，我苗疆圣女注定一生守贞，不可嫁为人妇。”

李海棠看向他，语气温柔却坚定无比。

听到李海棠的这番话，齐九霄顿时沉默下来，刚才戏谑的心情荡然无存。他知道李海棠并没有开玩笑，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海棠……”

齐九安心中思绪万千，诸如现今已是何年何月，怎还有这般陈规陋习云云，正欲以言语相劝李海棠不必拘泥于此。然而话未出口，便被李海棠轻柔截下。

“齐九安，无需多言，我明白你的顾虑，我不需同情，亦不自视悲苦。此乃我圣姑一脉的传承之道，是我自愿承受，并无人强迫于我。”

“海棠，那岂非你一生都将困守于此秘境之中，饱受煎熬？”齐九安满心忧虑地望着她。

“谁说我必须终生居于此地？这里只是我的修行之所罢了，你这痴儿。”李海棠含笑对齐九安回应。

“如此甚好，那我往后是否还能时常前来探望于你？”齐九安询问，不愿就此切断与李海棠之间的联系。

“自然可以，圣姑虽不得婚嫁人间，却并未规定终身禁锢在此，不能离开。”

“不过……”

“怎么了？”齐九安追问。

“只是圣姑自幼修习苗疆秘传巫法，因而无法孕育自身血脉后代，故历代圣姑皆由领养或收养而来。”李海棠向齐九安解释其中原委。

“若你能放弃圣姑身份，如何？”齐九安好奇发问。

“若我不再为圣姑，你可愿养我一世？”李海棠目光流转，打趣地看着他。

齐九安顿时默然无语，养育李海棠固然无碍，但谈及迎娶之事，却又是万万不能。

“罢了，看你那副胆小如鼠的模样。”李海棠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其实她深知圣姑之位并非轻易可弃，那是牵系一生的大事，而她从不曾有过嫁人之念。

“明日随我前往一处险地。”

李海棠敛去玩笑之意，认真地对他说。

“只要不去举行仙侣结契大典，无论何处我都随你前行。”齐九安紧抱着她，坚定地答道。

“我是认真的，那里充满危机。”

李海棠瞥了他一眼，认真地提醒。

“我亦是认真，除非迫使我踏上仙侣结契之路，即便是步入冥府深渊，我也毫无怨言。”齐九安同样严肃地回道。

“你就这么害怕与我结为仙侣么？”尽管自己并无此意，但他的话语仍令人生气。

“并非惧怕与你共结仙侣，而是不敢涉足任何人的婚姻。”齐九安解释道，唯恐李海棠误解其意，“我生性飘忽不定，生死未卜，今日尚在，明日或许已逝，不愿因此牵累你，更不愿祸及他人。”

“齐九安，终有一日，你会为某位女子停下流浪的脚步。”李海棠对他预言般地道出。

“也许吧，到那一天再说。”齐九安并未一口否定，或许真的会有那样一位女子出现，但现在显然还未遇到。

次日清晨，当齐九安从沉睡中醒来时，李海棠早已离去，唯有床榻上遗留的淡淡香气提醒着他她曾在此停留。齐九安查看时刻，此时仅是辰时初刻，按往常此刻他早已起身修炼内丹，然而今晨，身边空荡荡的床铺让他感到一丝异样的寂静。

由于昨夜与李海棠在修炼切磋中激战通宵，且全程毫无保留，导致此刻起身时，他感到腰部与背部略带酸痛。然而他依然强撑着疲倦站了起来。

洗漱完毕，李海棠前来唤他用早餐。

“海棠师妹，你每日便是以此清粥淡菜为食吗？”

修仙者齐九安看着眼前的简朴餐食不禁发问。

“这里是深山之中，难道还想在此享用满汉宴席不成？”

李海棠回应着他的话语。

“非是期盼满汉宴席，即便是些许荤腥之物也罢。如今看你，竟活得如同闭关修行的尼姑一般。”

齐九安笑着调侃道。

“罢了，你若再多言，怕就连这点咸菜都没得吃了。”

李海棠瞥了他一眼警告道。齐九安赶忙端起碗来，一口气喝了三大碗粥，连最后的锅底都不剩。

“还说平日离不开肉食，瞧你这连锅底都舔得干干净净。”

李海棠望着他无奈一笑。

“我这不是因为昨晚那场较量耗费太多元气，腹中空虚嘛。”

齐九安嬉皮笑脸地解释道，事实上，正是因为与李海棠的那番高强度切磋，才使他饥饿难耐。

“好了，吃饱了吗？吃饱我们就动身吧。”

李海棠向他提议。

“差不多了，我们此行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