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屠户叹道,“自从去年冬天摔了一跤,他就瘫在炕上了。这人上了年纪啊,最怕摔了。”文珠父亲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文珠伯父的年纪与于文珠外祖母年纪相当。
文珠特意请了一日的假,去他伯父家里祭拜后,次日就回来继续读书,他爹则留在大伯家里帮忙。
周元俊知道这事儿后,主动要求送文珠回家,“我要你做饭给我吃,你不是说你会做饭吗,就去你家好不好?”
文珠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早就发现他的娇贵,“还是回你家吃吧,要不去凤凰楼?我们家的吃食你怕是吃不惯。”
“那些东西我早就吃腻了,就要你做给我吃,好不好,再说了我还没去你家呢。”
“好吧,好吧。”文珠被他磨得没办法。
文珠和周元俊回到家,发现小顺在自家院子里站着,“小顺,你怎么来了?”文珠很开心,他都好久没看到这个小时候的玩伴了。
“你终于回来了,文大叔不在,你也不在。我是过来借推车的,家里有点儿活。”
文珠把一个独轮车从后院拉了出来,放在了房门口,“快进屋,吃口茶。”文珠还想好好和他聊聊天呢。
“不了不了,我爹还等着呢,我先走了。”小顺走得匆忙,倒不是他不喜欢文珠。只是自从他去求真书院后,就越发文邹邹的了。
后来文珠又有了秀才功名,两人之间的差距也越来越大,就算凑到一处,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何况,文珠身后还杵着一个与此地格格不入的周元俊。
文珠无奈地看着小顺走了,他找了两个椅子,让周元俊坐在树荫之下。只见他悠哉悠哉地闭上了双眼,将落的太阳,把光线铺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了一层金光。
文珠心中的低落因他被冲散了不少。他便坐下开始摘菜。
“不高兴什么呢?”
“啊,”周元俊竟然看出来了,文珠想了一会儿,“我就是觉得自己挺孤独的,与同窗之间的关系平平,与那些少年玩伴之间也疏远了。”
“你还有我呀,我就是你最好的朋友,还是你最亲密的朋友。”
周元俊不懂,文珠那个朋友一身的穷酸气,看着就上不得台面,也不知有什么相处的价值,值得文珠苦恼。
文珠心里泛起开心,上去摸了摸周元俊的侧脸,“好了,你先歇着,我去做饭。”
饭菜做好后,周元俊吃的并不多。文珠做得虽然用心,可惜食材方面终究是差了不少。不过周元俊来此也并不是为了吃饭。正所谓暖饱思淫欲,剩下的时光自有情事去消磨。
两人消完食后,就双双躺在炕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儿。
周元俊果然又开始不老实,摸了过来。文珠穿的轻薄,一转眼就被他扒光,他的乳头也被周元俊捏住。
那力道不轻,文珠立刻哼唧了一声。周元俊发现他这处分外的敏感,于是直接上嘴又舔又咬,搞得文珠的欲望迅速勃起。
“咱们玩点儿不一样的,”周元俊抱起文珠,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今天你自己动,也出出力气,别只知道躺着。”
文珠这样羞涩的人,哪里肯主动,周元俊只得自己顶了进去,“好了,这回自己动。”周元俊缓慢地向上顶去,那力度不急不缓。
“好了,现在自己动,自己舒服,别指着我伺候你。”文珠被搞得不上不下,缓慢的抽插像是一场欢愉和苦痛并存的折磨。他咬紧牙,低着头,将手撑在炕上,开始自己动。
长发铺散在他背后,或许是第一次自己主动,他还不能熟练掌握自己动作的力度,他清秀美丽的面庞上欢愉与痛苦轮流造访。
这一刻,周元俊真的觉得自己有点心动了,为他此刻的美丽。文珠出了一身的汗身上亮晶晶的,周元俊去抚摸他的肚子,文珠看着虽瘦,但其实个头不低,肚子上还隐隐有腹肌的轮廓。
他握住文珠的腰,抑制不住地换了个姿势,把他压在身下,开始冲刺的动作。
屋外日落月升,屋内的酣战正在紧要之处。
两人结束的时候,文珠拿来热水,供两人擦洗,这水一直在锅上烧着。周元俊调侃他,“你这是一早就知道我要做这事了,宝贝儿你学坏了。”
文珠红着脸,把拧干的帕子递给周元俊。
周元俊今晚依旧要赶回家中,若是能搂着美人入睡,那该多好啊,此刻,他对他那个县令表叔的厌恶之情,达到了最高点。
此后的两人陷入了一段甜蜜的时光,尤其对于初尝情爱的文珠来说,他深深觉得现在的自己无比幸福。
只是美妙达到高潮时,破碎也悄然而至,此时他对于这份儿危险还一无所知。
这日,文珠被周元俊带到了一个宅院门口。“这是哪里?”眼前的宅子,瞧着是一个普通民宅。
“进去就知道了。”
文珠一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花香,十分甜腻,两人推门而入,厅中早已坐了几人。
“元俊兄,你终于来了,可真是让我们一阵好等,罚酒罚酒。”
“好了,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位新朋友,我的同窗文珠。”
周元俊拉着文珠就要坐下。
“文珠兄,你去那边坐着好不,冯仁山举着酒杯占了文珠的位置,“元俊兄,我坐在你身边吧,你都多久没见哥哥了。”
文珠看向周元俊,只见他并没有反对,文珠只好照做。
坐定的冯仁山眼神瞄向文珠,意有所指地说:“你最近不是在干什么坏事吧?”
周元俊面色如常,“弟弟我日日学习罢了。”
有人笑,“学习什么?在谁身上学习。”
一行人大笑起来,文珠面色有些难看起来。
冯仁山是周元俊表婶的的亲戚,两人见了一面就臭味相投地凑在了一处。只因周元俊近日常和文珠待在一起,便冷落了他。
“好了好了,”冯仁山拍手,“数十个美女鱼贯而出,纷纷坐在这些公子哥身边。
到了此时,文珠哪里还能不知道,此地就是这些公子哥消遣的淫窝。连文珠身边都坐了一个姑娘,给他斟酒。周元俊身边自然也有一位,那女孩细手纤纤,抚摸着周元俊的手臂,分外刺眼。
不一会儿,又有一行人出来奏乐起舞,众人酒意更盛,频频举杯。
周元俊喝了不少酒,冯仁山用看透一切的语气问他,“你那位同窗睡起来怎么样?”
周元俊眯起眼睛,“不错。”
“在一起多久了?”
“三个月是有了。”
“呦,竟然还没腻?”这位老兄可不是个长情的人。
“且早着呢,”周元俊把玩着酒杯,“这么个美人,在陵县这地界可不多见。”再者,他京中的事情还没解决,至少半年之内,文珠应该都会陪伴在他身边。
周元俊想到了那个让他出走西京的少年,对方也是一个官家子弟,生得美貌却十分瘦弱,自小疾病缠身。
周元俊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他,被他那副病弱美人的姿态吸引,起了风流病,把人家带上了床。他那副身体怎么经得起周元俊的百般花样,不到两个月,他竟死在了周元俊床上。
在京中做官的,就算是小官,也没有好相与的。天子脚下,谁知道谁背后有什么样的靠山。
事情一发生周元俊就跑回了家,他父亲当时刚刚下朝,想都没想立刻找人把他往陵县送。此后,那个少年的事情便全部由他父亲处理。
那个少年苍白的容颜依旧清晰地刻在周元俊的脑海里,他还记得自己当时被吓傻了,此后在床塌之上更不敢再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摇摇头不再想这些事情,何必沉浸在痛苦之中呢,今朝有酒今朝醉。更何况京里来了信件,目前的形势还是有利于他的。
周元俊斜睨他,“你眼馋?”
冯仁山轻笑,“这么明显吗,你什么时候腻了,记得告诉我,我倒要看看这位到底有什么特别,竟让我们元俊兄痴迷不已,连兄弟们这里都不怎么来了。”
冯仁山尝试过与男子欢爱之后发现自己更喜欢女子,只是文珠那冷冷清清又文文静静的小模样,久违地勾起了他对男人的兴趣。
“他身子的妙处,你想破脑袋都想不到。”
“哦?这是什么意思?”
周元俊笑得高深莫测,不再言语,冯仁山却从中窥探出一丝不同寻常。他的目光转向文珠,那人一脸郁闷,除了优越的样貌,看不出他与常人的不同之处。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周元俊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冯仁山忍不住思索着。
宴会的气氛让文珠很不适,不过此时的周元俊早就醉了,也没有心思去安慰他。
文珠把他送回府上,直接回了自己家。他爹已经从大伯家回来,正独自喝着闷酒。
“爹,你是因为大伯难受吗?”
“嗯。”
“你和大伯之间的关系……”文珠爷爷奶奶有文屠户的时候,年纪就挺大了,两个人走的也都早。文屠户少年时期都是在各位哥哥姐姐家过日子,他一喝酒就哭着对文珠说兄姐对自己的苛待。
还记得他爹说过,小时候谁家里做了新衣,别人都有,就他自己没有。还说过有时候家里买肉了,专挑着他不在家的时候吃。
没想到他大伯这一去,他爹竟如此伤心。
“你大伯他们再不好,也把我养活大了。再不好,这些兄弟姐妹也给我置办了个房子,我这才能成家,有了你娘有了你。”
文珠没再说什么,或许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这么复杂,没有纯粹的爱恨,多数都是爱恨交加爱。就像他对周元俊,有时心中似有柔情万种,有时又会生出一些不满。
这日,周元俊趁着他表叔陪他表婶回娘家的时日,把文珠以同窗的名义,带回了县太爷的府邸。
文珠对于一县之长的住处,还是充满了好奇的。光看正门就已经气派非凡,一进院子里就能注意到,地面上铺着整齐的石头,想必无论是下雨下雪,都会容易清扫,不像他们家的院子里,一下雨就会变得泥泞不堪。
文珠胡思乱想间,想到了他送给周元俊的那条小狗,“元俊,我想去看看小白,他现在是不是长大了很多?”
“小白?”
文珠轻笑,“就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
“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