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微看了眼,蹲下,揉了揉面包的头,轻声道:“面包,去阳台,快去。”
“唔。”面包低低叫了声,慢吞吞走到阳台。
王芝芝这才开口:“微微,当初是为了你的学习,我们才搬到这里来的,现在你已经上大学了,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陆微不解,“这两者有关系吗?为什么大学了就不能继续住在这儿了?”
“这房子空间太小了,妈妈和爸爸工作起来很不方便。”王芝芝耐心道,“新房子很大,我们专门给你留了一间画室,对了,它还有一个大阳台,以后你想养多少猫猫狗狗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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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微面无表情地听着,内心没有半分触动,只是问:“在哪儿?”
“哦,在城西。”王芝芝以为终于说动她了,不由惊喜道:“对了,我记得你有个朋友也住在城西,叫什么来着,祁秦是吗?”
听到城西后,陆微心一沉,没了精力去纠正她,深吸了口气,忍着颤音道:“好,你们觉得拥挤,觉得工作不方便,想搬家可以,把我房间和面包留下,我们不搬。”
“微微。”王芝芝有些焦急地喊了声,叹了口气,“那你说说,你不搬家的理由吧。”
陆微张了张嘴,脑中却一片空白。
“还是和几年前一样吗?舍不得小书。”王芝芝替她道,“无法说出搬家的原因,却是留下的理由,对吗?”
陆微没有反驳,也无法反驳。
“可是,微微。”王芝芝语重深长道,“你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初中的时候,你可以害怕因距离跟朋友分开,可现在,你们都长大了,应该明白千里筵席终有一散的道理。”
“所以。”陆微扯了扯嘴角,发出一丝讥讽的笑,“长大了就不可以害怕分离了?那是你们大人的说辞,我不懂,就当我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吧,我就是害怕。”
王芝芝秀眉轻拧,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良久,她才缓声道:“微微,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也知道,小书是个好孩子,我也很喜欢她,如若不是太冒昧的话,我都恨不得认她作干女儿。”
“没必要。”陆微打断她,小声喃喃,“我只是想跟她一直在一起,不分开罢了。”
话落,陆微眼圈一下红了,一滴泪夺眶而出。
王芝芝有些震惊地看着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恍然大悟地拧紧了眉心,原来是这样,她早该想到的,怪她。
她握住自己发抖的手,试探道:“微微,你对小书是不是……”
陆微吸了下鼻子,垂头,将眼泪抹去,“我对她什么?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知道吗?”
“是吗?”王芝芝仔细观察着她脸上的神情,陷入了短暂的迷茫,片刻后,她轻叹了口气,还是问道:“微微,你确定小书只是你的朋友吗?”
“什么意思?”陆微疑惑地抬起头,认真想了想,“对,她不只是我朋友,还是我家人。”
王芝芝无奈地摇摇头,拉过陆微的手,“微微,妈妈只想告诉你,无论将来发生什么,都别害怕,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
“嗯?”陆微不明白,她们不是在谈搬家的事吗,怎么就跑到这儿来了?
王芝芝揉了揉她的头,“搬家的事我们再商量商量,先把饭吃了,好吗?”
陆微没说话,心底仍是止不住的恐慌,并一直延续到了深夜。
一样的夜,陈予书躺在床上,房间灯没开,黑如浓墨。
这时,寂静的空间里接连响起几声消息提示音。
陈予书心口一跳,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飞快打开手机看了眼。
下一秒,她掀开被子,慌乱穿上鞋,拿上一件棉服,小声打开门,悄然离家。
本以为陆微消息里说的“想得想哭”是个形容词,没想到,陈予书刚一踏出门,就听到了一阵压抑的低泣声。
楼道感应灯没亮,很黑,陈予书打开手电,往上爬了一层,轻声唤陆微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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