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我陪你一时兴起……”
“你有钱了是吧?不考状元了是吧?竟然敢抢你费爷爷酒喝!”陆柒玖咳得眼泪都出来了,眼角泛红却仍伸出手去。“哎,酒你喝不得。”陆柒玖趴到桌子上,半晌抬起头来,“费遒,我为什么来京?”月色朦胧,冷光半泄,微凉沁了湿露的味道,盈在桌前的书生身周,眼神迷茫。
“你来京赶考,你是要考状元的人,陆柒玖,你记得清清楚楚。”
是,他记得清清楚楚。那个穿着草鞋的孩子搂着娘亲笑得欢朗,说将来一定考取功名风风光光让她不再含辛;那个翻山越岭万里旅途,不顾脚底血肉模糊的少年将书卷视为挚宝;那个踏入京城踌躇满志的书生,如今,是怎么了呢……他开始害怕,隐隐不安总觉得自己最初的信念在渐渐模糊,终有一天会消逝一空。那他所求的,又是什么呢……
头脑中混混沌沌,各种面孔交织在一起,无数声音在耳边交替,眼前的事物也越来越模糊,堕入黑暗前,闪过最后一缕思绪。
那人,怕是不会再见了吧……
那次的银锭够用好长时间,陆柒玖也就不再到街上,只在客栈翻看书卷,匆匆几日便过。是日,费遒提着小坛酒两小块熏肉,笑成包子褶,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耳边,“嘿嘿,小玖玖~”“这么急着认亲,乖外甥。”费遒一个巴掌拍下来,“老子记得你生辰你还和我来这套!”陆柒玖愣住,生辰,他早不记得还有生辰一事。面前多了支骨簪,颇为素雅,陆柒玖一笑,伸手拿过揣到怀里,“你把银两都拿走就是去干这事儿了?”费遒把荷包掏出来倒了倒,掉出两枚铜钱。
“……”
“哎你别把酒给我砸了啊!我错了我错了哎呦喂……”
费遒看着他一杯杯自斟,心中搅成一团乱麻,自己将那骨簪给他,究竟是对是错……
闻得有人停在桌前,陆柒玖只问“要写字还是挂画”,抬眼,墨衣墨发,面容皎好。“在扇上写两个字吧。”陆柒玖铺开扇面,“顾公子想写什么?”顾彦凉思虑小阵,“交/媾。”陆柒玖张了张嘴,不相信这等粗鄙之语是从眼前人口中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