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那么盯着。腰部传来一阵人体的温度，还有一种，是被手臂压着的沉甸甸的感觉。

是慕容怀嗪。

耳边平稳的呼吸声，是慕容怀嗪的，该是睡着了。轻动了下身体，柳堰旭想挣开身后的怀抱，却猛的一僵，下身已经麻痹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的溢出……

那种违合感……

不用想，柳堰旭也立刻知道了那是什么东西，身体却又放松下来，反正，已经习惯了……

这一挣扎，那熟睡的人却是感到什么一样，环着的手收得更紧了，脸蛋蹭了蹭柳堰旭宽阔的后背就靠了上来，身体缠绕着身体，没有空隙……

柳堰旭却是睡不着了，他很累，但却闭不上眼睛，暗淡的光线并不伤人，只是却让一切都像是蒙上一层轻柔的薄纱，即使近在咫尺，也如雾里看花。

静谧之中，有什么东西在跳动着，一下、两下……

砰砰砰砰……

熟悉的感觉，是自己的心跳，原来，这个东西还在跳么？

柳堰旭有点恍惚，随即自嘲一笑，人活着，心怎么能不跳呢？但是为什么，却没有了任何感觉？

没有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心还跳着，模模糊糊的，一张张脸从眼前飘过，熟悉的，陌生的……眷恋的，不舍的，可是没有任何能抓住，只是飘过，只是飘过。

柳堰旭觉得自己像是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也没想，一切都不清楚，就像是被这宫灯照着的东西，模糊、朦胧，时间一点点的被挤过，如同密封的容器里一丝微小的缝隙泄露出的空气，一点点的被释放，又一点点的消散于无形……

很久了么？

应该，是吧。

那，天怎么还是不亮呢？

为什么要天亮？

……

是啊，为什么呢？

明天，是什么日子啊？

明天，是七月初七啊……

啊，是七月初七，么？……

渐亮的黎明带来了灰色的亮光，一路洒在交缠的身躯之上，四周的声响渐渐大了起来。清晨，要到了……

那一晚再睡着之后，柳堰旭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中，有山、有水、有他、还有……她……

那也是他最后一次梦见她……

梦，终归是要醒的，柳堰旭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印入眼帘的，是一抹最浓艳的红色，红得灿烂，红得悲壮……

那是清晨的太阳射入他眼中的光线，或者，是宫女手中捧着的……衣裳。

大昊皇朝凌德七年·七月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