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秀衾带了点哭腔,紧紧握住梁昱的手。昱深喘了口气,回握他"没事,只是坐久了,又起的太快"。秀衾走近一步伸手虚扶,一抬眼见梁皱着眉头瞧他"这便慌了。还没遇上事呢,眼先红了,叫下头的人怎么听话,陪着一块乱糟糟吗。你是大伴,得沉稳些,难不成还反要主子宽慰不是?"
秀衾低头不语,宸君感到气氛有些许不对,小心翼翼抬头看他们,梁昱收了脸色,朝她笑笑"妹妹开心啊"。宸君点点头。梁昱也颔首道"那行啊,再去玩会儿吧。将军刚醒,再让他歇息歇息"。宸君又点点头但是没动。梁昱想了想又笑"或许妹妹愿意带我去霁川的院里"。宸君应了,这才起身,到前头不徐不慢的带路。梁昱刚要抬腿,便听秀衾低唤了声陛下。回头看他一眼,伸了手“扶着吧”。
到了院里,宸君站在厢房门口不肯进去,梁昱不解"你不是最和霁川哥哥要好吗,今儿这挨了打了,怎反倒不想他了"。秀衾便替她解释,说是出门前已经来看过一眼,刚好里头换药,只见那臋黑红发紫,还有些鼓泡似的胶质,吓了好歹,便不敢进去了。梁昱听了直皱眉"老将军真是越发心狠了",说着掀过门帘进去。霁川正昏昏沉沉的趴着瞌睡,听到响动,便睁开眼扭头道"是要换药了吗"。屋里暗着,只能眯着眼打量。他呆呆直直看是谁进来了,看了许久才恍然认出来是陛下,梁昱已经走到床前了。霁川慌乱要挣扎着起来,被按住"认出来啦?不必起了",说着理起被角,掀开阻隔的棉布,露出光裸的臀部。霁川微微红了脸,让陛下检查。
"这般肿大,还坐得下吗?"
霁川脸更红了,摇了摇头。梁昱笑一声,从袖笼里取出几盒药泥药粉拧开匣盖放在床梁上,拿刮板取上,轻柔着动作,瓶瓶罐罐的依次给上了。见他的臀肉微微抖动着,像两团破碎的肉冻颤颤巍巍,不觉好笑的低头,一边涂药一边轻轻的向它吹气。霁川舒坦的受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便臊得直往床里钻了,被梁昱把住腰不许。好容易上完了药,霁川把脸埋在被子里,闷声道着谢。梁昱用过水,坐在床头,伸手拨他略带湿漉的发丝“出汗了,等身上好些了再洗吧”。霁川把脸探出来,亮亮的看他,梁昱笑一声,让他抵在腿上“想起你少将军,他可比你不要脸得多,没有尊卑的心安理得地使唤朕。他头回带兵,冒进,不慎就伤了腰。幸好副将沉得住,平安带他撤回来了。送回京城养伤,也不是瘫在床上不能动,就是不灵便。那时辅国将军给他收拾烂摊子,府上人心惶惶,多有照顾不周。碰巧朕身子还算爽利,就叫送进宫里照料。朕心疼他,不许他动弹。他倒好,真不动弹,有时给他把尿,还撒朕一袖子。也没不好意思,想来还是你面薄些”。
霁川闭了眼,下颔在陛下膝上胡乱磨蹭着,又停下歪着头看他“卑职是因少将军才有幸与陛下亲近,怎赶得上陛下与将军的情意”。梁昱哑然失笑“你倒乖觉敏感的很”。伸手怜爱的摸他脊背“你是老将军教养的,还赐了姓,可怜没收做养子,外人只看你是家仆。明明长了璟儿五岁,也早早上了战场,多立了不知多少军功,这才一路做到辅国将军的副手。可等着公子要谋功名了,又要撤下来给他铺路,做云麾的副将,可不是越活越过去了。你心中不满也是应该的”。
“陛下既知道,又何必试探我”栾霁川作出阴郁的样子“难不成还要奴才痛哭流涕的感激老将军,顺头发毒誓说效忠将军府不成”。梁昱一愣,也便没搭话,只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过了许久“那霁儿跟朕回宫里如何?不给将军府卖命了。就在宫里常住着,给朕做个伴,等到合适,朕给你封官……”。
“陛下是最讨厌的"霁川抽噎了一下"奴才会好好侍奉少将军的,会一心一意待将军府的,陛下到底在猜疑我什么。为何我挨了打还要被人--”梁昱这才有些心疼了,连心尖儿都揪起来的感觉“怎还哭了。朕不是那意思…是朕不好,朕说错了”。
霁川却像抓住他短处一样发泄着,尖叫,一双爪子胡乱的在梁昱身上挥着。他自然不敢伤了龙体,只勾着布料乱糟糟的脱了线,喇到指缝便陷进肉里,有些还劈了。梁昱慌忙握住,血丝拉了满手,他伸出舌尖仔细的舔过。霁川这才感到疼般,手指微微颤着,指尖萧索着要躲开,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梁昱仔细听了好久才听清“你们拿些滓渣施舍我,却要我感恩戴德,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那你叫朕怎么办?”昱有些头疼,他和将军府本就只把霁川当条听话的狗。老将军想多个人照料儿子,少将军怕他功勋超过自己,当皇上的自也不允许将军府再出个武官。本按他砍得人头和打仗本事,也能封个上镇将。可就一句栾府家臣,便也能作看不见,功劳也只用记将军府名下,实在方便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