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宓突然大喊一声，“求你给我一条生路吧，我们也想看看这个世界，哪怕只有一眼……”

塔丽莎顿住了，她有些迷茫地回头，眼神空洞地望着乔宓，“我的……孩子？”

如果有那么一些降生在不幸中的女孩讨厌这个世界，那么会不会有那些没能活下来的女孩仍然爱着这个世界呢？

乔宓突然醒悟自己因为个人经历产生了严重的偏颇，她不能代表所有女孩，如果有机会，她们会不会还是想要活下来？

小船在河中轻轻摇晃，夏瑜终于知道了船意味着什么，一部分她们理解母亲，另一部分恨着母亲，船是她们相互拉扯中带来的平衡。

而现在，船下的亡灵显然是受到恨意驱使的那部分。

乔宓拥抱着塔丽莎，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塔丽莎神经慢慢放松，露出一个释然的表情，“我爱你，我不会放弃的……”

河水流动速度骤然减慢，船下的婴灵开始欢快地围着小船打转，那个被高举在空中的婴儿突然笑了，她将手指放在嘴边，小胖腿蹬了两下，周身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从一个黑黑的影子变成一个白嫩的娃娃，但此刻，她已经是一个女婴了。

乔宓喜极而泣，她抱住塔丽莎，“谢谢你。”

第22章红莲21（完）

谢什么？可能是谢母亲比她想象的更加勇敢无私，谢塔丽莎同样愿意选择千千万万的她们吧……

河中的黑影逐渐被同化，她们稀奇地看着身上熠熠的光，欢悦着逆流而上，推着波流为船引路。

塔丽莎慢慢睁开双眼，她轻拍乔宓的后背，无声地安慰，她刚刚个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又回到了孩子出生之前。

丈夫离开家已经三个月了，刚刚收到死亡讯息，她一直以为，如果这一天到来，习惯了依靠的她可能会精神崩溃，可是那天晚上，她没有哭，没有闹，平静得就好像本该如此一般。

那个时候才刚刚入秋，天气烦闷燥热，她打开窗通风，一个男孩爬上她的窗台，问她想不想要自己做她的儿子。

塔丽莎看了他很久，可能是想的吧，她多希望有一个与去世的丈夫一样的孩子啊，可是转念一想，女儿也没什么不好，如果孩子能像自己，似乎也很不错。

正在她打算回绝之时，窗外的孩子张牙舞爪地朝她扑过来，一会儿变成男孩，一会儿变成女孩，塔丽莎觉得心脏绞痛，似乎怎么选都不对，她被压得喘不过气……

迷蒙中她看到了丈夫的影子，她好像明白了，作为一个个母亲，她无法选择也不该选择孩子是男是女，或者孩子是什么样的人，“我能选的，只有我爱你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