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棋子……”
“是从师傅袖中掉落的。”
知命道人一怔,喃喃道:“我袖中怎会有棋子。”
道童单手拿着碗,俯身碰了碰那粒棋子道:“触手温凉,是上等的玉石,想来不是师傅的。”
“白玉?”知命道人越发疑惑,倏然恍然大悟:“莫非是我半月前于山中碰到那少年的?应该是应该是,他当时走得急,我手中还握着一粒棋子竟忘了给他,便是这粒了。”
“师傅……你半月未曾换洗?我给你洗的衣物呢?”
知命脸颊一红,清咳两声盯着棋盘不再言语,道童抿抿唇也不再多言,把粥碗放到地上,道童也看向了棋盘,道:“师傅,要换吗?”
知命道人摇头,说道:“这是天意,如何换?”
道童点头,然后抬头,不再看棋盘,轻声询问道:“定了吗?”
“定了,这一场乱世,就快来了,这天下也将迎来千古一帝。”话落,知命嘴角滑落一丝血迹,落到一枚棋子上,再滑落到棋盘缝隙中,那枚棋子,隐隐有着玉的光泽。
一瞬间,老道人仿佛又老了十几岁,整个人的气息一下子微弱下来。
他抬手,道童蹲下,他的手落在道童的头顶。
“会意,自今日起,你便是奉天观第二十七任观主。我为你取名会意,即会天意,你是天道钟爱之人,为师对这天道只懂三分,和尚不知是三分还是四分,我已经看不透了,但他与我们不是一道的,为师希望你能比我比和尚都多看些,替为师说服他,你要切记,天命可知而不可改,世人愚昧,可稍加点醒,却不可违了天道。”
会意点头,重重应道“是。”
他话音落,老道人的眼皮也已合上,再不会睁开,放在他头顶的手也滑落了。
承擎五年九月初三晚,奉天观第二十六任观主知命羽化仙去,其门下唯一弟子会意接管观主之位,年十三,会意观主年幼,自九月初四起,奉天观闭门谢客。
护国寺内
弥台盘腿坐在桂花树下,他敲着木鱼拨着佛珠守在厢房外已五日之久,五日来,他递了多次粥饭进去,师傅却未曾有丝毫出门之意,不免让他更加担心,师傅未曾要药草之物,又说阿草无碍了,那五岁的稚儿大病初愈怎么会不用药滋补?
终究不敢前去打扰,他只好深深吸了几口气,继续这几日一直做的事情,念经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