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抿唇,面上带上了哀色,她也认识言致的娘,那个惊艳了京都的女子,同样以孤女之身嫁到了全京都最优秀的青年家中,上无翁姑婆母,下有小妾通房,连她,都是又小小艳羡过的。
却不想红颜薄命,留下一双儿女和丈夫就这么去了,可她也仍是京都圈子里女人们羡慕的对象,因为定王为她,至今未娶。
宋夫人自然也知道言致五岁那年因母亲病逝而重病不起,太医局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若非有诤言大师倾力出手,哪里会有今日的睿灵郡主。
“梁姨,言致说这些不是想让您伤神的,只是想说,我言家人还不需要后院的交际来维持地位,我娘不需要,我不需要,自然也不会让轻音姐姐去做,所谓子类父,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父亲已践行,我想兄长也不会是薄情之人。”见宋夫人神色间有些怅然,又接道:“再说了,我若只想给轻音姐姐找个家,而非为了让她风光嫁入我定王府,那莫非我言家不是更好的选择,何必费力找上宋家?”
轻轻扭头,看向天边,她语气间是对轻音的信任“轻音姐姐,只能,也只会是我言家媳。你又何必如此,有我这样一个小姑难道还不够好?”
宋夫人原本神色肃穆,却被她最后一句话逗笑,是啊,全京都上哪儿去找一个比言致还好的小姑,有不起的,这样一个为兄长嫂子精心谋划,又将未来嫂子全心当作亲姐姐来亲近的小姑,有不起,哪里都有不起第二个。
“轻音姐姐十七了,再拖又能拖多久?我哥哥今年也才十八罢了,我如何会是替他急?男儿家,及冠成家多得是,您是京都长大、嫁人再到如今的,我言致毫无畏惧,却不会任由那些东西压到我所重视的人身上。仅此,近几日家父会亲自上门提亲。”起身走人时,言致回身长揖及地,说道:“再次谢您真心为轻音姐姐思虑,言致万分荣幸。”
回去时,正好开宴,身着浅绿色衣裳的婢女来往不绝,轻音抬手指挥,低头安排,自然而又从容。
言致方才回神,无奈一笑,有些尴尬,她方才的话似乎太过咄咄逼人了,宋夫人哪里是不愿意将轻音姐姐嫁入言家了?不过是想多替她谋划几分罢了,竟就让自己话赶话逼得宋夫人无言以对了。
见到她,轻音亲密的拉了她的手入座,左手边正是随雯。
席间谈论的,首饰衣裳八卦,偶尔一两句为花赋诗词言致皆聊无兴趣,随雯更是兴致缺缺,二人对视一眼,提出离席的歉意,二人向来如此,今日在宋府亦算是坐得久的了。
轻音亲自送了二人离开,行至二门处,她轻轻拉了言致的手,附在她耳边说了句:“本是男儿身却作女儿面。”
言致眉心一皱,再难放下,随雯见她如此,上前一步拉过她,笑道:“那我们就先走了,改日我邀你一同去看看定王府,那可是仿了南方的建筑,别有风味,不输宋府。”
“好,慢走,改日约。”
“不必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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