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不知插了什么到那挽起的发髻中,言致才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抽出来看一看,但她的手才伸到耳侧,就被人握住了,指尖传来的温度,很厚实,于是言致更加疑惑地盯着他,欲开口询问,忽然又有些不知该怎么问。
于是她抿了抿嘴,眼珠子往上动了动,无声询问。
“生辰礼。”
言致笑开,说道:“谢谢,我可就等着你这生辰礼了,每年你都给,今年我还以为你忘了,不过为什么今年不送曲谱了?”
他没有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轮上弦月外的云层仿佛散了些,所以二人的容貌都清晰了不少,她喝了很多酒,向来白得不像是归自战场的面容染了些许绯意,本就天生带着艳色的桃花眼有些迷蒙,高束的发丝头一次挽了发,插着一只仿佛有血色在流动的玉簪,更衬出了她的十分颜色。
她今日生辰,仍是穿着那红色的交领襦裙,却没有加上平日里刻意用来压住绝艳容貌的或青或墨的外衫,白日里仍旧放肆调笑,他们倒没人注意。
到了这个时候,她美得让人移不开一丝一毫的目光,十三岁的少女,还带着些许的青涩,却因为酒意而多了三分的妩媚,谁舍得移眼不看?
他松开她的手,顺势轻触她瘦削的面颊,很轻很轻低摩挲了两下,言致再次愣住,诧异地睁大眼,眼中的茫然无措,檀口微启的欲言未语······能让人就此停了心跳。
有手从面颊移过,覆到她眼睛上,轻轻地合上。
那只手离开后,言致停了停才睁开眼,那人已经不见了,只余下满室书墨香。
她呆站良久,须臾,像是猛地想起来什么,手伸到头顶,却在触到时又停了下来。
此时取了簪子,那他挽的发髻是不是就散了?他那样的人挽的发,会是什么样子?说起来,他是真的什么都会,竟连为女子挽发都会。
不过,想来他这样的人,应该并不缺红颜知己,情深意浓时挽发描眉,都该是常事,会一二发髻,倒算不得奇异了。
那么······能与他相谈甚欢、对镜描眉的女子,又该是怎样美好的人儿?才能配得上这样一个人?
言致脑海中有些混乱,一时竟想不到怎样的人才能站到他身边,有些迷怔地下楼,走到铜镜前,身子前倾又左右换了换方向。
一个简单的髻偏左松松挽在她头顶,插着一支血色玉簪,簪被雕作梅花样,简单而又有些朴素。
轻轻取下那支血玉簪,细细摩挲,感觉到那些并不是十分流畅的线条,言致忽然一笑。她知血玉何等珍贵,却被雕作这般模样且非出自名匠之手,那么又是他手作了。
手艺真好,能制笛能挽发,还能作簪。
哪家小娘子有幸能为他妻,该是何等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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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字数不多,但确实真正的耗费心力,一字一句我都花费大量心神在斟酌,希望你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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