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那两个刺客都是扮作的禁军。
不过,不急。
言致垂了垂眼帘,夹了夹马肚子,绝尘会意地快跑起来,黑衣娃娃脸青年自然跟上,那些神思不属的禁军不过瞬间就被她甩在了身后。
于是他们更加忧心,不由担心是不是太子殿下的伤更加严重了。
进了玉清宫,一路疾行,到得寝宫门后,果然看到帝后相扶着等着,玉杳公主红着一双眼睛绞着帕子,他们的仪容都有些狼狈,但没人在乎,这一刻,他们只想知道小五究竟如何了。
言致近时,玉杳忍了许久的泪水落了下来,阿草衣衫几处破碎,发丝还带着些泥和草,苍白的小脸沾着泥······她何曾如此不堪过?他们狼狈,可哪有阿草来的狼狈。
她才十三岁,她本该是个千娇万宠的娇客,何须受这般罪。
纵然担忧太子,但帝后也和玉杳一样,首先注意到了言致的狼狈,愧疚、无奈、懊悔,种种情绪交织,最终化为一声长叹,玉杳亲自上前把言致扶了下来,察觉到她右手的僵硬时,泪水有再次崩溃的迹象,言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以作安慰,然后拂开她的手,与帝后抱拳说道:“言致无能,致使太子为奸人所害,但殿下伤情严重,须得速速诊治,事后言致愿自行领罪。”
皇帝一急,下意识答道:“何须······”他话还未完就被季皇后给拦了下来,一回神才发觉这话此时说不得,只好随着言致把太子移尽宫中。
前来或救驾或表忠心的一干大小官员被皇帝一挥手赶了回去,公输白脸上有道伤,铠甲上的血水许是处理过了,只留下些印记,那质量并不算佳的铠甲已然破烂不堪,但他还没来得及换。
此刻急忙上前低声问道:“你受伤了?”
言致摇头,看他越发急切,只好道:“并不严重,只是右手有些使不上劲儿。”
“胡说,你明明就受了内伤了,别骗我,我武功比你高,我看得出来。”
言致抿唇,浅浅一笑,“二哥,别急,我没事,纵然有事,也还有轻音姐姐的。”
公输白无言以对,沉默地紧跟着她,一步也不肯让开。
于是在言致赶走一干御医时,他亲自上手把几个顽固的老头子都拎了出去。
轻音和言晔自屏风后转出,轻音看了一眼太子青中泛紫的面色,眉梢一动,说道:“把人平放到榻上。”
把脉,查伤,翻了翻眼皮和舌苔,轻音松了口气,转身对着帝后屈膝行礼道:“太子殿下割得很及时且迅速,毒素蔓延得并不算重,只这毒霸道,有些费事。”
刚看到了祁俊吾小腿上那硕大的伤口,又听到这是太子知晓有毒自己当机立断割的,皇后身子一软,问道:“那我儿无事?”
轻音轻笑,肯定地点头应下:“无事。”
“父皇,母后,既然小五无事,那我们便出去吧,也让轻音娘子好生诊治。”
帝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其他人自然也不能多留,公输白和言晔对视一眼,离开,言致也要出去时,被轻音不重却坚定地拉住,她拉的是右手,言致不敢用力,只好顿步。
“阿草,你又乱来。”
言致讨好地一笑,说道:“不算乱来,我知晓分寸的,知晓拼那一下,他就能过来。”
轻音瞪她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玉**,说道:“吃三粒,自己运功先调息内伤,等我解了毒再帮你看。”
她识得那青色玉**,每每她在战场或他处受了伤,轻音总要给她吃上三粒,平日无事也会让她当糖豆子吃着,说是对内功调理极有用处,她只是略通医理,对着这等丸药,别说功效了,她连配成都尝不出来。
但轻音给的,这些种种她不必知晓。
等轻音推开门时,已是下午,院中已经没了秋阳的照射,秋风微冷,紧随轻音而出的言致面色更冷,她本就气势极盛,此般沉了脸,更显得气势迫人。
“太子已无恙,但先受惊,后又中毒,虽未侵入心脉,到底受了害,明后日方能醒来。”
众人皆喜,然后心中一惊,太子没事了,那么接下来自然就该处置这件事了。
皇帝转身,面上已经无了喜色,他率先走出,皇后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进了屋中照看太子,一众人看了眼言家兄妹,见他们跟上,才跟上。
门口本该早已离去的一众官员,不知是走了又回来了,还是一直在这里等着,总之等以皇帝为首的众人走出去时,竟是一个不落都在。
皇帝怒容未变,一甩手直接朝着议事堂走去。
······
皇帝高坐上首,言家兄妹三人同样面容带怒的站在他右手方。
李原姗姗来迟,身后几个将士或提或抬着几个死人和活人,他拱手见礼,示意把人放下。
“这二人是刺客,一人已死,一人自杀未遂。这二人是在我欲要前去搭救太子时行踪鬼祟之人。”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众人也随着看了看,当看到死的那人脖颈处的箭矢,不少人眼神闪动,一副欲看不敢看言致的样子,显然是已经得到了这件事的确切消息。
“给朕严刑拷问,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丧心病狂之辈,如此胆大包天。”
这是这位温和了数十年的帝王第一次暴怒,或者说是他第一次不必顾忌其他,全然释放自己的怒火,一众臣工纷纷跪下俯首,连声劝慰。
他摆手,也不叫人起来,直接说道:“审,就在这儿审,阿草,你来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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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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