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就看了他这么久,看得太久了,就愈加沉迷了,都忘了最重要的事。
她是要保护阿草的,可是阿草去哪儿了?
哦……
他肯定知道。
去问问他就好了。
千允看着眼前如忽然落下的少女,微微抬了抬伞面,露出了自己的眼睛。
弥津被吓了一跳,问道:“何方贼子,要做什么?”
千允轻唤了一声弥津的名字,吩咐道:“有客来访,去备热茶。”
弥津最大的好处就是听话,公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快快地走了,却还是忍不住嘀咕一句“这贼子还挺好看的。”
千允听见了,他细细看了一眼,是挺好看的,单论容貌不如阿草,却自有一番写意风姿,与随雯有些像,但随雯是文人风骨,她却是隐士高韵。
“请。”他伸手,请她往花厅去。
龄筠什么也想不起来,抬步就跟上他。第一次离他这么近,她觉得更好看了。
“你叫公子?”
千允摇了摇头,回道:“吾名千允。”
“千允是指何事都会应允?”
他的伞移了移,将她也遮住。但她没发现,他也只是顺手一为。
“千允者,自有不允之事。”
“就是不愿意的就不会同意?”
“嗯。”
弥津奉上茶盏就退到角落里,打算盯着那贼子,看她有何诡计。
千允却道:“弥津,去换衣裳。”
弥津不情不愿地退下。
千允才问道:“不知娘子找允,所为何事?”
龄筠本来正在看他喝茶,正觉赏心悦目,忽听此言,险些脱口而出无事。
但阿草还是很好看的,她已经想起来了就轻易忘不掉,所以回道:“我想问问你,阿草去哪儿了?”
“阿草……娘子是寻阿草而来?那为何在允身边徘徊?”
龄筠捧着茶盏,看着他在这么近的地方和她讲话,听完便回道:“因为你好看得令我沉迷,就一直看着你,把阿草忘了,今日你提起阿草之名,我才想起来,对了,我叫龄筠,你不必称我娘子。”
千允抬手,按了下右眉梢,它刚才,跳了两下。
他垂了眼帘,问道:“龄筠……你找阿草何事?”
“安……有位叔叔托我保护她。”
千允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安字,唇角浮起些许笑意,继续问道:“阿草的舅舅尚存人世?可他为何不来见阿草?”
他竟然笑了?他笑了——像花开了,雪化了,美极了。
“因为他身子很不好,不能长途奔波,他不愿意让阿草为他伤心,不如一直就不告诉阿草好了。”
说完,龄筠猛地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划过一串“这该死的毛病~”
许是她错过了,千允唇边更大的笑,甚至露出了一点白白的牙。
她闭着眼,指着千允,有些生气了:“你竟然套我话,你怎能利用我对你的喜爱?”
千允伸手,按下她指着的手指,难得温声道:“如今天下不稳,阿草身负重任,我须得确认你对她是否有恶意。”
“我对阿草怎会有恶意?她生得那般好看!”
“比我好看?”
龄筠沉吟了一下,对比一番,诚恳地道:“阿草更好看,但是我喜欢你。”
千允又伸手按了按唇角,不知为何,今日总想笑一笑。
“你要保护阿草多久?”
龄筠回道:“到她成婚,等她有夫君了,就不用我了。”
千允指尖微屈,挠了两下茶盏壁,说道:“那你如今便可以不去了,她身边已经有人保护她了。”
“谁?”龄筠忽然瞪大了眼睛,稍稍提了声音道:“她身边很强很凶很丑的那个男的?他太强了,我都不敢靠太近,只好远远跟着,阿草为何会看上他?阿草这般好看的。”
千允自然地挑了挑眉,说道:“那是释族少主,他何处丑了?”
见她一动就要开口,千允止住她继续问道:“除了我与阿草,你可还觉得谁好看?”
龄筠扒了扒自己的腰间白练,侧过头不看他,回忆了一会儿道:“安叔,我娘,阿草路上见的一个女子,其他的不知道了,后来就只看得见你了。”
阿草路上见的?随雯?后面没人了……
“嗯。我们说说释族少主,你自己也知晓他很强,若有他在,可还需你保护阿草?”
龄筠再次摸了摸白练,心有戚戚地问道:“他真是释族少主?”
“嗯。”
“那我就不去了,我这就回去告诉安叔不用担心了,阿草的心上人是释族少主,他会保护她的。”
千允说道:“阿草最多三五年就会班师还朝,与瓴之成婚,你不如那时回去,与江先生说起,也更圆满。”
“或者,江先生的身体撑不了几年了?”
龄筠立刻摇头,肯定地道:“怎么可能,我娘逆天而行也要救他的,安叔虽然活得有点累,身体也经不住太多奔波,可他至少还能再活十年,我娘一直在改进他的治疗方法,会治好安叔的。”
千允唇角有极浅的笑意,“那便留下,若不嫌弃,逍遥王府园景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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