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饿瘪肚子的小情侣们,恩爱秀多了,体能消耗快,需要及时补充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听到铃响,他们像非洲难民那样,飞一样地奔出图书馆。此时,陈潇潇开话了,她对我说:“同学,谢谢你帮我占位。要不这样吧,我请你吃饭!”
“干嘛这么客气?还是我请你吧!”
因为一顿饭,我与陈潇潇成了书友。
因书结缘,显得高雅;因生理结缘,显得低俗。我一直认为,我的初恋高雅得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荷叶,濯清涟而不妖的莲花。陈潇潇也确实不是俗物,凡是玫瑰、巧克力、哈根达斯、慕斯蛋糕,统统不喜欢。她唯一喜欢的,就是让我写诗给她。
有一段时间,我诗意大发,一天时间连续写下20首十四行。她给我一个“熊抱”,不能免俗地送上一个吻。
“李伟,你好有才,我好崇拜你!”
这句话让我重心不稳、走路差点踩到香蕉皮。但是我坚信,我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将来一定能够成为一名做手术手不抖的医生。
我与陈潇潇的恋情持续了一年半,期间没有除拉手、拥抱、接吻之外的逾越之举。王勇对我的评价是:千年修来的君子。如果换成他,早就告别了处子之身。陈潇潇喜欢看电影,我常常陪她看电影。她最喜欢看恐怖片,是纯粹意义的喜欢。另外一些男生带女生看恐怕片的目的,是为了获取拥抱,顺便耍耍流氓。事实上,解剖课远比恐怖片更为恐怖。
我与陈潇潇因为缺少调情,分手的时候也就没有撕心裂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失恋。刘大脑袋提醒小张悠着点,就不是不想看到“爱情悲剧”。就像某些药物说明书写道:遵医服用,请勿过量服用。
下班之后,徐曼主动约我,说去一家西餐厅吃西餐。我换了一件格子衬衣,就是跟陈贝贝相亲时穿的那件。我认为,这种款就是专门为相亲、约会而量身定做的。穿上它之后,身体的荷尔蒙会起变化,能够通过毛孔释放出一种雄性动物的性提示激素,告诉前来约会的雌性动物“你丫准备好了吗?老子等不及了,赶紧切入正题吧!”
谦谦君子变成彪悍流氓也是一瞬间的事。但是到我这里,就发生了延迟。陈潇潇曾经用“柏拉图”形容我:“灵魂是狂热的,肉体是冰冷的。”世界上,似乎并不存在这种恒温冷血动物……
坐在西餐厅的一个角落,我与徐曼有点面面相觑的感觉。她看着我拿着刀叉切牛肉的表情,似乎就像盯着手术台上主刀医生手起刀落切开患者结缔组织时的表情,既鬼魅又神秘。仿佛告诉你:坚持一会,牛排就可以吃完了,成功就在眼前。
这是我与徐曼确定关系的第三天。但是这一天,除了头疼和头疗,似乎平淡地让我忘掉了除此之外发生的一切。我的脑子里似乎幻化出两个角色。君子对我说:“哥们,继续保持,只有把她当成莲,才能做她身边的荷叶。”小人对我讲:“你丫就一****,还不赶紧领她上床,等待何时?女人都是肉体和**支配的动物……上一次床就能情定终身!”君子与小人分别在我大脑左右半球的沟壑上比拼剑术,大战三百回合,最后君子胜出!我吃完牛排,看到徐曼脸上的笑容,除了两个酒窝,并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