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皊别过脸。
明明司行昭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眼神也依旧专注,他却不由自主地错开视线。
好像多和那双幽深平静的绿眼睛接触一秒,就会被看穿伪装似的。
他莫名感觉自己现在很狼狈。
不管司行昭出于什么动机,都做了对他有益的事情,他是该感谢的。
一天之内,司总就帮了他两次。
郁皊不自觉咬住下唇。
他却在这里入魔了似的问人家为什么要帮自己。
太坏了。
“对不起,”郁皊低下头,脸颊苍白:“我不应该……”
司行昭却打断他。
“我和你的母亲有一面之缘,”他依旧看着郁皊,笑了一下:“算是吧,也可以说是我看不惯你舅舅和父亲的行为。”
郁皊怔了一下。
“你不记得我,这很正常,”司行昭思忖:“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我遇见郁茉女士也已经过去很多年。”
“她是个很温柔的人。”
他看郁皊,眼神平静,轮廓显得很柔和:“你也可以把我当成一个能相信的人。”
郁皊莫名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
在宣闻天让他去见奶奶最后一面,司行昭过来解围的时候,对方也说了这么一句话。
当时,司行昭告诉他,自己年龄比他大,天然地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
郁皊还记得他当时的场景。
高大冷峻的男人坐在他旁边,微微偏过头,幽幽的绿眼睛像看不见底的潭水,却透露出可靠的意味。
现在也是。
司行昭说他和郁茉见过,帮他的理由可以归结为看不惯宣闻天他们的做派。
表情没有变化,看起来却无比诚恳,交心似的和他说话。
“才不是。”
郁皊吸吸鼻子,低声含糊了一句。
司总根本就没有他说的那样可靠。
要是之前郁皊肯定会相信司行昭的话,但现在不行。
他眼睁睁地看着司总认知错乱,还把自己当成老婆!
郁皊还记得面前的男人是怎么在错乱的时候试图把自己高大的身躯塞进自己怀里的。
毫不夸张地说,那两天他的衣襟都是潮湿的。
平日里可靠冷漠的司总,发病的时候,简直像是得了皮肤饥渴症,郁皊离开两步都受不了。
郁皊不太相信司总的话了。
“嗯?”
司行昭没听清郁皊说了什么,皱着眉追问。
郁皊摇摇头:“没有。”
司行昭盯着他依旧泛粉的眼尾看了看。
郁皊说了什么他没听清,但郁皊看起来情绪好多了。
刚才是倔强地咬嘴唇不想掉眼泪,现在最多是鼻尖有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