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并非易事,加上父亲提及三爷已着手重建秖国,要三爷放弃已经营多年心血,实是难上加难。
然这一切预想的阻碍,都不及隔日展丰见到三爷妻儿那刻痛苦费解。
展丰费了好大劲方忍住冲动,不向前去拉扯三爷身旁女子。因她看他眼神如初识般守礼淡然,看着三爷却柔情似水,牵一双儿女离去的背影,又是那麽温婉贤淑。
玄平知道展丰无法承受,示意他屋外谈。
展丰随着玄平脚步来到栀花树下。
玄平抚着已比他高出两尺的树身,抬头仰望,视线定在结满环状红花苞的枝枒末端。「这红栀树的种子是檍洁出宫前发的芽,我细心养培盆里,几经波折终於让她回到秖国故土落地生根。这儿对她而言,水土相服,方能重获新生,抽枝散叶,几年前开花结果。为这死寂秖国重拾生机。为了终身守护她,盘樇甘愿抛去兆国一切,望齐将军谅解。」
展丰不拐弯抹角,大刀直切要害「洁儿是我齐展丰明媒正娶的妻子,至死都是。」
玄平转身,淡然回应「对,她是,但当她选择投河轻生,你齐展丰的妻子,不,该说小妾,就已经彻底死了。檍洁现下只记得是我盘樇的妻子。」
展丰眼里烧起妒火「我不信,洁儿只是因为怨我才赌气假装……」
玄平截断展丰不切实的妄想,怒斥「齐展丰,你好好想想檍洁为何铁了心要离开你,不惜走上绝路,一心求死。」
展丰思及前尘往事,无力反驳,气弱地只能抱头跪地闷声咬牙痛哀。
玄平任展丰肆情发泄一阵,方道「你若真为檍洁好,就似她忘了从前,重头来过。」
展丰收敛私情,起身转以国事相逼「呵……说得容易,你以为窝在这破屋,守着几颗树,就真是世外桃源?」
展丰冷笑「别说你不知道,正准备篡位的国师佟烨也是秖族人,若他改国号为秖,一国能容得下二主吗?」
玄平依旧漠然「谁爱当主为王,与我何干?」
「是与你无关,但与洁儿大大相关。别忘了算出她有后命的正是国师。一个笃信星象八字占卜的国师,能不为延续自身的江山打算?你既口口声为了洁儿好,最终却似我齐展丰,再次将她推入火坑……」展丰失笑「笑话……真是笑话。」
玄平胸有成竹回「你以为我没顾虑过?若佟烨真有妄念,我有绝对把握叫他伏首称臣。毕竟现下檍洁是我妻子,天意是归属於我,称不称王只是形式。再说檍洁回到兆国,是必要面对难堪回忆,我不忍她徒增烦忧。」说完意有所指看向展丰。
展丰收束笑容,严正道「待到那时,兆国又将战祸连年,央及你爹娘及万千无辜子民,洁儿知道後不会怪你吗?我知道你顾忌洁儿回到兆国,会渐渐想起关於我的事,甚至因此离开你回到我身边。但洁儿若真爱你,又岂会在乎与我齐展丰之间不堪的回忆。撇开儿女私情……」展丰立膝跪下仰头拱手「末将敬三爷是领国明君,只要三爷首肯,攻回兆国营救君王,他日继承大统,好生对待家眷,展丰绝对只字不提与洁儿过往,还望三爷以大局为重。」
玄平沉默,眼神掠过展丰缓缓转身,再次抚上栀树,长叹一声道「齐将军,你先回去,容我好好想想。」
两日後,展丰快马加鞭回到兆国,换穿殿前侍卫军服,进入金霄殿中。
「圣上」兆王迷蒙中听见有男子小声唤他。亦轻声回「来者何人?」
「启禀圣上,末将齐展丰。」
兆王支起半身急问「齐将军,怎麽,可有消息?」
展丰小声禀告「圣上鸿福,已寻获三皇子及家父,不日便将带军攻入兆国,与末将里应外合解救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