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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宗绪的这番说辞,兰剑不禁嗤之以鼻,这十有八九又是对方的权宜之计,接下来势必又在酝酿着什么阴谋诡计。
不过,任何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都只是虚妄。
她虽然不怕,但这些麻烦还是能免则免,对付这些赌场,就要动用一些非常手段,如果按照规矩来,耽搁了时间不说,这些赌场也势必会花样百出。
就在宗绪以为对方就要答应的时候,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他有些傻眼。
“如果你不想丢掉性命的话,我劝你还是收起你的那些小伎俩,至于长乐坊究竟有没有银子,你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一个偌大的赌场,怎么可能没有银子,那些明面之上的银子,可根本不够维持长乐坊最基本的运转,那些银子十有八九是被对方给藏匿了起来,至于究竟藏在了哪里,他虽然不知道,但这却难不倒她。
对方就算藏的再隐秘,也总归不可能出了赌场的范畴。
当然了,她倒也用不着掘地三尺,赌场能够隐藏东西的地方,本来就是有限的,她接下来只需要花费一点时间一一排除,相信还是不难找到的。
宗绪的心,沉了下去。
对方简直油盐不进,不过,对于自己藏匿金银的地方,他还是很有把握不被发现的。
……
宗绪几人等了没一会,便听得一声清脆的长剑出鞘声响起。
“锵”
宗绪连忙将目光转向了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脸上有些难以置信,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他藏匿金银的所在。
他心里当即暗道不妙,只是身体正被禁锢着,哪怕是向前挪动一步,都成了一种奢望。
不知过了多久,宗绪都在恍惚之中度过,直到兰剑来到他的近前,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你藏的够隐秘的,竟然将院中那棵苍天古树的树心挖开,将金银藏在了古树之下的密室里,里面的金银我都清点过了,倒是差不多足够长乐坊应该赔付的赌金了。”兰剑只是淡淡的扫视了对方一眼,便又将目光收了回来,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她跟对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她倒是没有想过要了对方的性命,虽然对方先前起了歹心,但现在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倒也罪不至死。
不过,这些赌场终究还是一颗毒瘤,等一个合适的机会,便是清算对方的时候。
这些赌场虽然不足为虑,但他们背后的那些权贵,可是不容小觑的,如果动了他们的利益,一个两个人还好,可是一旦让那些权贵联合起来,就有些不太好对付了。
这件事情只有从根源之上得到解决,才能够永绝后患。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很是复杂,他们只有等到一个最佳的时机,便能够将之连根拔起。
宗绪听到这里,脸色铁青一片,可是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又谈什么阻止对方。
他沉声说道:“那里面的金银,可是远超需要赔付你的赌金之数的。”
经此一事,长乐坊势必会一蹶不振,哪怕他们背后站着的人乃是蔡金,没有数年的休养,只怕长乐坊很难恢复过来。
兰剑看向对方,两眼微眯,凝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先前可是信誓旦旦的声称,长乐坊内已经没有了多余的金银,可是那树洞里的金银,你又作何解释,依我之见,或许是你的记忆出了问题,那密室之中的金银,分明是不多不少,又何来的多余之数?”
这就算是给对方一个教训吧,如果不是她有着远超常人的感知力,只怕还真发现不了这藏匿金银的所在之处。
那颗参天古树病殃殃的,缺少了一些生机,兰剑在意识到不对劲之后,当即便过去查探,在经过一番检查之后,她竟然发现这棵四五人粗宽的古树,里面竟然是空的。
在有了这一重大发现之后,兰剑顿时眼前一亮,直接纵深一跃,来到了古树之上,开始自上而下的寻找了起来。
果不其然,在古树中部偏上的位置,果然另有玄机。
在树杈的位置,有一道不太明显的圆形裂纹,兰剑用力一拉,便将那块掩盖着入口的朽木拿开,露出了密道的庐山真面目。
而密道之下,就是密室的真正所在了。
“你……”宗绪顿时一阵气急攻心,可是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强盗行为,他又无能为力。
外面的入口狭小,每次只能通过一人,兰剑费了不小的力气,才终于将密室之中的那些金银,全部都取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宗绪只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这些可都是他的钱啊。
尤其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海量的金银就要落入别人的手里,宗绪表情凝固,立即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对于宗绪有些过激的情绪,兰剑不以为意。
她紧接着就要招呼几个龙影的成员,将这些金银送到外面事先就带来的几辆马车之上。
金银数量繁多,哪怕有着几辆马车,一次也根本装不下,最起码需要跑四五趟,才能够将这些金银全部都带到明月阁之中。
这样做虽然有些招摇过市,难免引起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怀疑,但龙影的人可不是吃素的,能够悄无声息跟踪龙影的人,可是少之又少的,她不认为就凭这些赌场有那个本事。
这可不是自大,而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龙影连几个赌场都应付不了,那也就不配称之为龙影了,龙影,顾名思义,就是陛下的影子,陛下刀锋所过之处,必将留下龙影的足迹。
却在这时,在长乐坊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下一刻,只听一声厉喝:“大胆歹人,天子脚下,竟敢公然行凶,来人,快将这几个凶徒拿下。”
原来,兰剑闯入长乐坊之时,正好被外面的行人看见,那人当即意识到了什么,这才连忙报了官,差役在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便忙不迭地赶来了。
长乐坊的所靠之人可是蔡金,在他们管辖的区域出了这种事情,到时候万一上面怪罪下来,那他们势必难辞其咎。
况且,就算这里不是他们管辖的地方,但这件事情可是关系着蔡大人,虽然蔡金仍旧不可能注意到他们,但这件事情本就是他们义不容辞的分内之事,还能够跟蔡大人结个善缘,他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为首的差役来势汹汹,大有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身后的一众差役也是分别紧握刀柄,只等都头一声令下,他们就迅速将眼前的歹徒擒下。
不过,当他在看到兰剑衣着华贵,英气勃发的样子,不禁让他迟疑了一下。
他混迹市井多年,眼力可不是寻常人能够比拟的,眼前的女子,明显不是普通人家的出身,敢在这里公然挑衅蔡金的,十有八九不是简单之辈。
想到这里,都头心里不由暗暗叫苦,眼前这般进退两难的处境,他也只能选择避重就轻了,这姑娘的身份就算再不一般,也断然不如蔡金的权势之大。
这姑娘竟敢得罪蔡金,只怕就连其背后的家族势力,都要因此而受到牵连了。
兰剑只是淡然的扫视了这些差役一眼,然后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边的腰牌,上面刻画着一头猛虎,一眼看去,摄人心魄,好不威武。
那差役在看见这块腰牌的那一刹那,顿时感觉一阵头皮发麻,两腿发软,如果不是强忍着发颤的身形,他险些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对于这块腰牌,他可不感到陌生,这分明是禁卫军高层的身份象征,可是没听说过禁卫军之中,还有着女将的存在啊。
他心里感觉有些奇怪,但也不敢过问。
毕竟,这腰牌可是作不了假的,或许对方的身份,在禁卫军之中本来就是一个隐秘呢?
毕竟,他对禁卫军知之甚少,禁卫军更不可能将自身全部的底蕴都表现出来。
想到这里,他不禁恍然,怪不得对方竟敢公然挑衅蔡金,原来是有着禁卫军这一层的身份在,蔡金就算手眼通天,也渗透不到禁卫军之中。
禁卫军除了陛下之外,没有任何人具备直接调度的资格。
不过,蔡金终究还是不容小觑的,对方有着什么样的手段,也不是他这样一个小人物能够揣摩的。
总而言之,现在也就只能用“神仙打架,烦人遭殃”这句话,来形容他现在的处境了。
这种夹在两头为难的感觉,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战战兢兢,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都头,甚至都没有品级,眼前之人可是禁卫军当中的女将军,别说逮捕对方了,他现在简直恨不得撒腿就跑,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