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恋以後的下一个周末,她便要出门到日本公干。我送她到机场,办好手续,寄好行李,在出境闸前无法踏步。她笑着,哭着,看着我的脸,「真白痴!都不是第一次拍拖了,竟然会这麽舍不得。」我取笑她的傻,心里波澜起伏,呼吸已不畅,眼睛亦开始湿了。她狠力地搂着我的腰,强横地吻着我,顾不及我们两个女人身在公众场合,周遭人来人往。我也将她抱紧,吻得再深一点,激动一点。
「萦。」我双手拉着她的,牢牢看进她的泪眼。「让我再年少轻狂一次。」
没让她有半秒空间去反应,我狠力地搂她进怀里,霸道地吻她;她的双手按在我的胸膛上,却没有一丝要推开我的动静。她说过喜欢我的霸道,喜欢我拥有她,喜欢我让人清楚知道她是我的人;爱情转化为感情,我们之间太清楚对方属於自己,这种霸道便没再出现过。
擦掉泪,她笑着,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便进了闸。我看着她的背影在安检处绕来绕去,又走到出境柜位,最後消失於闸的另一端,才转身离开。挂上耳机,我拨打她的电话,等着,往机场的观景台走。
「我很想你。」
「我也是。很想很想。」
「瑶。可以唱歌给我听吗?」
没有一刻别扭,我看着天空,使尽了浑身解数,唱着爱她的歌。电话另一头的她不时笑着,取笑我挑的歌都是造作地说爱的歌,但又要我继续唱下去。她说她不相信我会唱的这些『欺骗女生感情』的情歌能填满这等待登机的两小时时间;我便逞强地一直唱下去,亦佩服自己的脑袋转数很快。直到她说要登机,我也还在唱着;登上了机,我也还在唱着。
「要关机了!被空姐怒视了!」
「最後一首。」
那是我说过只会对她唱的歌。
歌唱完了後,我知道,她哭了!没有说再见,挂了,大概也随即关掉了电话。她的心现在可会跟我的一样,四处猛撞?那种痛,可也一样带着一丝幸福,把人都虐待至体无完肤?她可会记住,歌里的每一句歌词,都是我要对她说的话?
看着航机飞上高空,尾翼上红色背景衬托下的白色十字消失在云端,我膝头一软跪倒在地,不争气地痛哭着。
其时已是午夜时分,苏君慎的生日已过;因着她的离开,我的灵魂和身体都已不完全,也就更没有赴约的理由。她却不厌其烦地发短讯丶留语音讯息,甚至打电话来;她的声音显示她很兴奋丶很高兴,与我是完全两个极端。若非听到背景传来什麽男人的轻佻声音,我不会让的士司机折回去。
那是一家酒店的顶层酒吧。她包下的是俯瞰维港的露天平台,稍微比有dj打碟的室内部分静一点,但空气中充斥着恶心的烟酒气味。
到埗时,我才从酒吧接待员口中得知这是她的十八岁生辰;派对从九时便开始,男男女女进进出出,人数不少,还混了好些混水摸鱼的人。强劲的音乐和酒精下,除了接待员外大概场内就只有我一个人是清醒的。
她穿了一条黑色的贴身裙子,长度只刚刚足够把屁股遮着,露出穿上银色高跟鞋的长腿。脸上的妆容很浓,让她看上去老了十岁,我几乎认不出来。拿着酒杯的她在露台向海的角落被数个男女包围,以英语谈笑,一时扭打推撞,一时搂腰拥抱。
「阿姨!」
甫见着我,她便笑着大叫,手臂举在空中挥着。我只牵强地微笑,看着她推开那堆男女,快步往我走来,把我抱了个满怀,还往我的脸上亲了一口。
「生日快乐。」
「谢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