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对,那你们外来行商一般都住哪里?是借宿在部民家里吗?”
洛沙可汗摇头道:“不是,如果借住在百姓家里,行商就有可能逃过交税,为了防止这点,我下令所有外来的人都必须住在行商客馆里,不许他们向百姓借宿,这样行商们就无法逃税了!”
“原来你是这么收过路费的!很好,这招非常好使。可以媲美我的扒裤奇招!你带我们去那个行商客馆吧,让我们好好搜一搜!
洛沙可汗那敢不听,乖乖地把骠骑兵带进了部落,骠骑兵四下包抄,堵住了所有出绿洲的道路,达不野古带人来到了行商客馆。商人早起,他们还不知道骠骑兵打到这里了。吐蕃被灭,商人们暂时不敢去那里行商,都想观望一下再说,洛沙的领地是离吐蕃最近的歇脚之处,所以西来商人大多在这里休息。骠骑兵突然来到。登时把他们给堵了个正着。
骠骑兵冲入客馆,把商人们全给抓了出来,一个个按倒在雪地里,强行搜查。让达不野古大吃一惊的是,这里地商人红胡子的特别多。几乎十个人里面肯定有一个!
达不野古本来对赵怀恩印象挺深的,自认绝不会认错人,可现在看来。这些红胡子的商人长得好象都差不多,赵怀恩的容貌竟模模糊糊起来,他也分不出谁是谁了!
大怒之下,又命令士兵去扒商人们地裤子,他想赵怀恩既然是大王,被人扒了裤子,一定会有不同的表情,他定可从表情上分出谁是吐蕃王。谁知商人们都不敢反抗。光着屁股在雪地里哆哆嗦嗦地跪着,一个敢发火地都没有!
这可真没法了,达不野古只好问道:“你们谁见过一个长着红胡子黄眼睛的人?他身上并没带货,或者说带货也不多,是从东面来的。谁能说出他的去向,谁就可以把裤子穿上!”
这话一问。好几个商人一起举手报告,他们还真遇到过达不野古说的那个人,只是那人只在这里住了一晚,在骠骑兵第一次到来之前,就离开了!
达不野古一听赵怀恩又跑了,心中愤怒,一口气又要撒在洛沙可汗身上,道:“洛沙,你竟敢窝藏骠骑军地敌人!说,你该当何罪!”
洛沙可汗忙道:“这不关我的事啊,是赵怀恩自己窝藏自己的,不是我窝藏他的!将军怎么能把帐算到我的头上?”
骠骑兵第二次入侵,并抓到了洛沙可汗,王宫里已经知道信了,王妃命令雇佣军出动,去抢回可汗。回鹘王国里地雇佣兵多是契丹人,他们是随耶律大石西迁的士兵,因为在战斗中受了伤,不能再长途跋涉,所以耶律大石把他们留了下来,既可以让士兵养伤,又可就近监视属国。契丹兵赶到了客馆,把骠骑兵包围住了。
达不野古用契丹话大声和雇佣兵首领说话,告诉他们自己也是辽国旧部,大家是自己人,可不要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啊!
契丹雇佣兵有的听出了达不野古地声音,问道:“你不是菊儿汗派来的人吗?怎么又变成骠骑兵了?”
“骠骑军的莫大王是菊儿汗的表哥,所以莫大王派我来,就等于是菊儿汗派我来的!”
雇佣兵首领迟疑道:“菊儿汗和莫大王认识吗?莫大王我倒是知道,他可不好惹啊,不是把吐蕃国都给灭了吗?怎么又派你来这儿了,有什么事吗?”
“那个吐蕃王赵怀恩跑得太快,竟跑到了回鹘,大王派我来抓他回去。兄弟你可知赵怀恩这个人?”
首领笑道:“当然知道,吐蕃大王嘛,谁人不知!”
洛沙可汗叫道:“冯小琪,多说什么啊,快来救我!”
王志远道:“你叫什么叫,没见我们和冯将军是自己人吗?”
这位叫冯小琪的雇佣兵首领道:“这位将军,既然你说莫大王和菊儿汗是亲戚,那你还抓洛沙可汗做什么,这里可是菊儿汗的属国啊!”达不野古笑道:“谁让他窝藏逃犯了,我们骠骑军对不合作的人,向来是不客气地,管他是谁的臣子!”
冯小琪皱眉头道:“那可就别怪我们不顾同是大辽旧部的情份了,他是我们这些人的衣食父母,你抓了他岂不是要害我们饿肚子!”说话间,契丹兵纵马上前,围住骠骑兵,两军就要火并!
王志远大叫道:“慢着慢着,有话好说,反正赵怀恩也不在这里。我们放了洛沙可汗就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这里的军队比骠骑兵多多了,待自己这方退走,等和大军汇合,再来给洛沙可汗点颜色看看。
冯小琪道:“我也不想翻脸,能不打仗,最好就别打!”
达不野古嘿嘿笑了几声。放开了洛沙可汗,手一招骠骑兵向绿洲外退去,打不过就走人,乃骠骑兵惯用地伎俩。
安然脱险,洛沙可汗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大夸冯小琪英勇,不用刀枪就把骠骑兵给吓走了!冯小琪却知道,骠骑兵只是一时退走而已,早晚还得回来,幸亏这次没撕破脸皮。留了余地,要不然待大军来袭,洛沙部恐怕一个活人都不会剩下。
还没等骠骑斥候完全退出绿洲。骠骑军西征地前锋就到了,三万人马风驰电掣地赶到,没有一点预兆,骑兵们把奔袭战术发挥到了极至,让被攻击的部落连逃走地时间都没有!
领兵的将军是岳子风,手提长枪,一见远处的绿洲,先是骂了一声:“他奶奶的。这也叫绿洲,哪里有绿色,还不是白茫茫一片!”
他的副将道:“冬天嘛,哪里都一样,蒲甘国倒绿。可那天气咱们也受不了啊,还是冷点好!”“可咱们先遇到的那个小酋长不是说这里水草丰盛吗?我还以为这里气候是不同的呢。四季如春,结果还是他奶奶地一样!兄弟们把这里包围起来,看样子那些只会吹牛的文官细人根本就没把这里给并了,还得靠咱们这些只会动武的粗人!”
三万铁骑迅速散开,四面八方地向这一点不绿的绿洲冲去。
达不野古见自己的军队来到,心中欢喜,拍马迎上,叫道:“岳将军,怎么是你带兵打前锋啊,我还以为仍是木合它尔呢!”
“来打这等小国还用得着大将军打前锋,我就行了!再说了,哪能每次都让他出风头呢,轮也轮到咱们兄弟了吧!”岳子风撇着嘴,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地样子!
“这回你真来对地方了,这里的洛沙可汗不服咱们,就请你修理他一顿吧!”
“你说这话是对我的一种侮辱,灭他们简直太容易了,有点高难度的没有,别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我,有些屈我地才了!”
王志远笑着对岳子风一拱手,道:“灭洛沙部对将军来说确有些大材小用,不过我们这些人都灭不了它啊,所以还得请将军你出手了!”
岳子风道:“这么说还差不多!兄弟们何在?”
副将其实就在他身边呢,一听岳子风摆谱儿,急忙捧场道:“末将在,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用马鞭一指前面,岳子风“言简意赅”地道:“踏平!”
骠骑兵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他这句话呢,大吼出声,士兵们一窝蜂似地冲进了绿洲!
洛沙可汗在冯小琪的护卫下,逃进了王宫。关上王宫的大门,洛沙可汗着急地道:“这可怎么办?骠骑军打过来了,他们人也太多了,咱们好象不是对手啊!”“不是好象,而是根本就打不过!”冯小琪明白,他们第一次打败达不野古地军队,纯是运气,斥候部队不过才几百人,可即使这样也没把人家全消灭了,结果人家第二次再到,就摸进来把可汗给抓走了!
面对打进来的三万骠骑兵,冯小琪道:“可汗,光靠我们这些雇佣军是不行了,我看不如我护着你逃走吧,去找菊儿汗,他会为你重新夺回这里的!”
洛沙可汗一听就知道冯小琪有了逃跑的打算,他又不是回鹘人,逃就逃了,可自己不行啊,难道学赵怀恩那般,亡了国后到处逃难吗?他道:“你们是菊儿汗留下保护我的,菊儿汗还不充许我有自己的军队,现在可好,敌人来了,你们不说誓死保卫,竟还让我丢下部落逃跑!这可对不起了,我不能抛弃我的子民,我不跑,我投降!”
冯小琪道:“随你吧。咱们平常相处得还不错,今天你投降我就不杀你了!但如果我们日后打回来,你要记得帮我们大辽!”
洛沙点头答应。冯小琪不再停留,带着雇佣军逃出王宫,想夺路逃走。可这时骠骑兵已经打到了王宫外,跨过长桥,突进了王宫。冯小琪还想以后能打回来呢。他现在连逃都逃不了!一名骠骑兵挥刀把他砍下马来,这位浑身是血的雇佣兵首领就这么做了人家地俘虏!
洛沙可汗见平常威风八面的冯小琪,一个招面就让骠骑兵给摆平了,吓得一缩脑袋,转身就向后宫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叫:“王妃,大事不好了,你娘家来人啦!快点把我的大印拿出来,我要献印投降,你娘家人实在太厉害了!”
王妃在宫女的簇拥下。快步走出后宫,气道:“你大呼小叫些什么?我嫁给你就没过上一天安稳日子,你都投降几回了。这次又是谁来打咱们啊!”“是中原来地人,汴梁骠骑军!”洛沙可汗哭丧着脸道。
王妃道:“我知道是骠骑兵,刚才不是派人去救你了吗?我问是谁领地兵?”
“我哪知道啊”他们马上就知道了,骠骑兵杀进宫来!岳子风提着长枪,骑着马就进来了,只听他叫道:“谁,刚才是谁跟我们叫板来着?给我滚出来!”
洛沙可汗满头大汗,愣在当场。以往入侵回鹘王国的军队多了,可谁也没这么凶悍,竟打进了王宫!他无话可说,更不可能在地上打滚去见岳子风。王妃上前一步,用中原话道:“请问将军如何称呼?”
岳子风笑道:“呀喝。是个娘们!你家老爷们儿呢,叫他出来说话!”
“瞧不起女人么?我可是中原人。汴梁人氏!”
“哦,原来是咱们汴梁人啊!你怎么嫁到这里来了,为啥要嫁这人,赶快改嫁吧!”
王妃气道:“我嫁给谁,管你什么事?你倒说说你为啥要来这儿!”
“来看你啊!你娘家姓什么?”岳子风嘻皮笑脸地道。
“我娘家姓岳,我曾给香宁公主做过宫女,你敢动我一下试试!”王妃柳眉倒竖,发脾气地样子倒还真有几分香宁公主的架势!
岳子风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没吱声,达不野古道:“既然是服待过香宁公主的人,那怎么跑这来了,是逃难来的吧?其实当初你要是留在汴梁,现在可就厉害了,香宁公主说话特好使,连我们都元帅都让她三分!”
“这事我早就听说了!你们是中原军队,这很好!洛沙,你过来!”
洛沙可汗急忙靠过来,还是老乡说话好使啊,这些如狼似虎地骠骑兵对自己老婆,比对自己态度都好!
王妃道:“我看你也别随风倒了,以后就听莫大王一个人的话吧,咱们换上骠骑军的旗帜,从此这里就算中原的地方了,你看怎样?”
“全凭王妃吩咐!”洛沙可汗心道:“人家都打进宫了,你想不换旗人家让嘛!不过老婆随机应变的本事不小,小王深感佩服!”
达不野古道:“识时务者为美女也!你们肯归顺,这很好!不过下次记住,要归顺就得趁早,别等我们进来了才归顺,这献地之功就不大了!为了防止你再顺风倒,我要派个地方官在这里,替你管理领土!各位文官,谁想在这里当官地,举手!”
正在王宫里看热闹的文官们,一听这么快就要派官了,好几个人一齐举手!达不野古笑道:“王大人,你不打算留在这里吗?”
王志远道:“先不留在这儿,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地方呢,这小地方哪留得下我!”
骠骑官员们忙了一通,定下了谁留在这里当官,其他人大吃大喝,开起了宴会。
因为还要追捕赵怀恩,岳子风不能在这里久留,第二天领兵就走了,这回由洛沙可汗派人给他带路,大军直扑回鹘王国的都城高昌。
莫启哲的大军很快也到了,他早就探清了前面这个国家地情况,这是回鹘人建立的众多王国之一,名为西州回鹘,都城高昌,国王名为毕勒哥。在耶律大石西迁时,曾“借道”高昌,采用不宣而战的办法,还没等毕勒哥招集军队,耶律大石便拥兵到了城下,毕勒哥被迫打开城门,欢迎耶律大石进城,盛宴款待,并主动要求成为耶律大石地臣属。面对这样的要求,估计没有谁会拒绝,耶律大石在这里补充了军需,又向西去攻打喀喇汗国了!
骠骑军和耶律大石所走路线不完全一样,他们是从南面来的,但都要经过西州回鹘的领地。莫启哲和耶律大石不一样,耶律大石只要所过之国能臣服就行,他则是要灭掉所有国家,统统划入大梁版图。战争目地不同,决定作战方法也不同。
莫启哲进入西州回鹘后,不是直捣高昌城,而是对所有城市一律攻占,并派出官员,进攻的速度较慢。回鹘王毕勒哥有了调集军队的时间,但他实在也调不出多少军队去和莫启哲抗衡,待岳子风打到高昌城时,毕勒哥才征到四万正规军,只比岳子风的部队多了一万而已!
这一路上可把岳子风给忙坏了,都快忘记抓赵怀恩这件事了,骠骑军四处打草谷,他打得草谷也太多了些,别说三万人了,就是三十万人也吃不了!行军打仗,向来是运粮队走在后面,或是走在中间,他可倒好,竟成了骠骑大军走在最前面的押粮官了!
达不野古先到地高昌等岳子风,这时见来的车队竟有二十多里长,大吃一惊,这才几天不见啊,怎么弄到这许多好东西,有没有我一份?
岳子风慢吞吞地来到了高昌城外,道:“嘿,哥们儿,我给你弄到不少大补药,吃了之后,晚上可有你快活的了!”
达不野古一听就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道:“我要那玩意没用,我已经很厉害了,暴强!你咋才到啊,知不知道你延误了战机!”
岳子风一愣,延误了什么战机?
“已经查清赵怀恩跑进了高昌城,和回鹘王毕勒哥勾结起来了,要对抗咱们骠骑军!”
“不想活了,算他有种!”
“那赵怀恩确实有种,竟跑了这么远”
岳子风道:“我说的是毕勒哥有种,竟敢收留赵怀恩,等打进城后我要好好折磨他!”
王志远忽然想起一事,道:“达不野古,你上次说都元帅有一套绝妙地逼供方法,扒裤子是第一招,那后面的是什么啊?”
“拿马桶灌他吃屎!”
“哦,那我有一事不明,万一被逼供地人不喜欢穿裤子,或者他很爱吃屎,有这种嗜好,那岂不是越灌他,他就越高兴,这还能问出什么供啊?有何更高超的方法,来化解这种嗜好?”
“一般来讲这两招就够了吧,我还没碰上爱吃”
岳子风忽然道:“我有第三招,就是请他吃补药,扒着他的嘴往里面灌,看谁受得了,不说实话,就憋死他个狗娘养的!”
王志远和达不野古互望了一眼,齐道:“好招术,让这个毕勒哥跟咱们叫板,等进了城之后,就用这招修理他,让他小子装硬,这回让他想不坚挺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