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双璧
黑色透额罗遮挡住女子的精致妆容,仅隐现女子如尖刀花般的的红唇,过分凌厉苍白的唇锋与唇弓并非时下流行的美人唇形,平板的弧度突出了主人的严厉强硬。“哟,女人逛窑子也就算了,还非用透额罗遮着,莫不当自己是大家小姐不成?”一旁的妓子笑嘻嘻的斜眼睛瞥着女子,那女子转过来飞刀似的眼睛大声呵斥:“下贱妓子胆敢在贵人面前多嘴!”阁中顿时炸开了锅,千秋岁素来是京中第一奇巧富贵之地,名流大贾无数,今次这女子打的并非是阁中妓子的脸,反倒是他们背后的主人。那些妓子红着脸却硬充着,或是呜呜咽咽的去求助自家相好的,一脸怨忿的看着她。
女子端坐在贵人座上高声大喝:“那说书先生,你倒是给我细细讲讲,姜灵均如何救父?姜楚一不过是酸腐儒生,不思忠君报国,却忤逆出关,连结敌国,这如何算的上是草莽英雄?我看他不过是个不忠不义的伪君子罢了!”
灵均放下手中的茶杯,按了按溪公青的剑柄。姜楚一淡淡一笑:“难得,若是从前你怕是早就一剑飞过去了。”灵均冷哼一声:“这些年爹您不在京城,却也碍不着他们,何必如此诋毁您声誉。”姜楚一叹息一笑:“上雍就是个这样的地方,哪怕你功高盖世,一点流言就能被御史台参上金銮殿;哪怕你是个斗宵之辈,若是不怕遗臭万年,也有鸡鸣狗盗之法一步登天。你爹早已不在江湖,一个无权无势之辈,自然是任人诋毁了。”他回头看看转转手指的女儿不由得暗笑,虽然沉稳了些,到底还是改不了小毛病。
说书先生冷汗直流,脸皮青红皂白颜色多变,上雍天子脚下,何曾有人如此嚣张过?无非就是那几家人了,到底是外来的无知人还是当地的望族,他这书还怎么讲下去?
女子身上长长的金线裙优雅的摩擦在地上,慢慢走下玉石阶梯:“怎么不说了?现在是我在这里问你,敢在天子脚下将一个逆臣推上忠臣的位子,一群升斗小民如此不知死活,千秋岁就是这么管教贱人的?!”
先生已经告饶不止,弯腰躬背,就差跪在地上了:“这位贵人,那您说小老儿的书该怎么讲?”女子张口大笑:“姜楚一为中探花,曾经怀抱琵琶在飞凤公主前献艺,以一曲《阳春白雪》取得大公主欢心,姜氏为求功名如此寡廉鲜耻,也怪不得他中举后无颜留在朝廷。这你怎么不讲?”
她轻轻一挥手,一旁戎装武婢罗列而出,一把抟起先生:“来,我来教你怎么讲,讲啊!”
“嗤——”寂静的辉煌响起不和谐的声音,贵座上一位身着藏蓝衫的吊猫眼少年毫不掩盖嘲弄的神情。女子见状大怒:“哪里来的毛孩子,竟敢嘲笑我!”少年背着手懒懒的看着她:“郑家的女人真够跋扈的,怪不得慢慢落魄了,只能靠依附京中贵族生存,扒拉着别人旧日的密辛存活。还有你,明明是老女人一个,偏偏戴什么黑纱透额罗,当自己是死了男人的老寡妇不成?”
屋堂中顿时想起来此起彼伏的嘲笑声,女子似漏气皮球般左右摇晃身体。她咬了咬牙齿,恨意滋生:“你是哪里来的混蛋的小子,竟然敢侮辱阳郑氏!”少年拍着栏杆哈哈大笑:“别笑人了你!”飞羽一射,女子头上透额罗卷带头发而下,顿时是人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