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暗蔽,不知贤者。年纪逝迈,一身将老…”琵琶声仿佛映照窗外的雪色般,清丽音色下隔绝了新春的喜庆。姜楚一手指轻轻敲打着那节拍,小啜了一口梅花酿:“年节里奏《幽兰》,实在是太过清朗幽思了。”灵均放下琵琶喝了半口酒:“据我看来,若是想奏艳情宴饮之乐,最好不用琵琶。琵琶和洞箫都如呜咽哭声,实在是过分清丽哀伤啊。”
女罗仍旧飞梭纺线并未抬头,只是低着头闷闷的笑哼了一声:“哥,怕是这丫头又是闲不住了,你放她出去玩一会儿吧。”灵均看着父亲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便像得了令牌一般将要跑出去。姜楚一叫她停住为她披上斗篷:“把剑拿着,今天人多杂乱,千万小心一点。年节经常有闹事的,不要在外面久留。”
灵均似鸟归天地般深深呼吸一口气,从渺小的视线中仰望苍天,雪花似舞女一般在空中起舞。斗篷随着主人轻盈的转动着,打开门便是另一个世界,越向城市中心就越发的喧嚣热闹,似乎在这一天,所有的污垢与伟岸都只为烘托出这座万城之城。虽然未到正月十五,但是花灯已经铺满了亭台楼阁,京中的千秋阁从来不会吝啬金银美玉铺陈豪奢,这些形状美丽的宫灯被妖娆的妓子们用来做千金一笑的赌资,用竹木配以绫绢,扎着明球,挂上精致的玉佩、丝穗、羽毛、贝壳,她一时间仍旧是看花了眼,江浙与上雍遥相对立,但是都用千金钱堆出难以熄灭的夜市灯火。
一旁的童仆笑着脸开始对号:“胡美人白帽方灯一个!钱贵人赏!”
“方先生掐丝珐琅宫灯一个!李大人赏!”
“花小姐象牙仕女图宫灯!孙大人赏!”
灵均一听花小姐,便喷了笑,若她没猜错,果然就是那日打探消息的花花,她向窗子上看看,果然是花花站在窗旁,披着个价值不菲的裘皮,用力的扇着扇子。她上次去了给那个小胖姐儿指了个招儿,没想到她真的从小姐身份里闯出来了。
即便是海岛轮转,变了日月,可是这千秋岁似乎不变一样,永远屹立在上雍的最中央,人们也许不知道皇城在哪里,但是不会不知道千秋岁在哪里。每年的三百六十五日,这里的喧嚣与热闹永不停歇。这座金色的阁楼有一种恢弘的气魄,青瓦旁甚至不惜豪资缀上了金色的泊片,在灯火通明的晚上呈现出一种淡金色的光彩。
她看看那不属于自己的地方,不由的笑笑,便投入了琳琅满目的集市中。路边编制履带的小贩都徐徐而来,挑着担子兜售自己的新鲜玩意儿。她心里头也记挂着留些小东西,若是能见到天心的话,也算给她留了礼物。隔壁珍宝集的宝贝都像是长了翅膀的美人一般,几乎被王公贵族们哄抢殆尽。她摇摇头,看着斜对面一家古朴的摊位上,那小贩是个年幼的孩子,黑黑瘦瘦的扑闪着大眼睛,破布摊子上只有几个粗糙的鸡血藤饰品。她心头一动,不由得可怜起这个大年夜孤单的孩子来。灵均摸摸他的头轻声问着:“从哪里来的?”小孩儿虽然呆,盯着她看了半天又红了脸,声音却脆的很:“漳州走过来的!”灵均有些吃惊:“漳州瘴气熏天,你一个孩子竟然是从那里走过来的?”她低头仔细看,发现那破布上竟闪着微弱的紫光,若有似无的似夜明珠般躲躲藏藏。她细细寻找,原来是中间的一块紫色石头,裂缝中还微微闪出不同的色彩,轻轻拿起来,才发现那晶石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宝石!
“啧,这个小孩儿似乎还不知道他发财了呐!”马蹄声在耳旁响起,精灵古怪的少年不羁的裸露出精瘦的骨架,托着下巴笑看着她,“姜小姐今天没和你那个国色无双的美人姑姑出来吗?”他左顾右盼的打量着却没见到人影,不由得失望的摆摆手。见到灵均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