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姜美而郁,夷姜是为烝母,宣姜淫乱公父,文姜私通兄长,哀姜霸道专横,叔姜受制零落,少姜弱而早逝。这一家子姜家女人,兄妹通奸,公媳乱伦,姐妹互戕,及至田氏篡齐后也没有消停过一天,到了后来这些女人越发的乱成一团。隐性因子在这里,清贵之家怕是不敢要吧。”
溟龄微微含笑:“这倒是‘家学渊源’了,你还不晓得姜楚一的母姨姊妹呢。据说当年千秋岁中最有名望的巫女姜九曜便是姜家之女,后来因情伤销声匿迹。姜楚一的堂妹女罗是千秋岁的常客,号为罗姜,其美貌号称天下第一,为人却冷艳孤傲,将那些裙下之臣当做畜生般辱骂。他的侄女姜天心,号称天姜,年纪虽轻却美艳妖娆,风流的很。倒是这位灵均小姐,我曾经有过半面之缘,隐隐绰绰看不清楚,也没什么劣迹传奇,也许是姜公之女,所以是个闺秀般的人物吧。”
左淳夏想起少女清艳的面庞,实则很是满意,那孩子长相虽然大气,虽然有几分艳丽妩媚,但是言行举止很有礼节,一旁的女罗确实是绝代佳人,但是眉眼间太过锋利,又不敏于行,也许是因为姜楚一教导女儿而未教妹的缘故吧。
许钩吾“咄”的一声将匕首投进冰鉴中,寒气顿时在黯淡的光点下慢慢驱散:“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姜家女孩子是贤愚之人,你应该心有定数。”
左淳夏摇摇头:“孙飞卿那次,我赌对了,那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该是一对孽障冤家。这一次,我参不透。”那时姜灵均巧退蛮人又字字隐藏珠玑,自己心中却有想赌的意思。但现在越是细想,越觉得没有抓手。
溟龄想起齐三的脸,不由得露出神秘微笑:“姐姐不必担心,你不需要做选择,只要将可选对象丢给姜楚一即可,我想有人会更着急解决此事。”
姜楚一眼下一遍一遍的翻着绣像和画卷,女罗只是专注手中的针线:“我看啊,你也不用操心了,灵均现在自己也知道做针线了,前两日我看她做的那东西虽然还是狗啃的,好歹少啃了几口,再学学直针和铺针打打基础,再叫她一些帘针和渗针。”
姜楚一口中的烟气轻轻吐出:“我仔细翻了几遍画像,戴国公孙家和旁支的画像一幅都没有。其他的郁家、罗家未送来也罢,都是驸马家中,难免庙大容不得我们。可是谢家、荀家这种所谓清贵的没落世家,亦没有半幅画像。只剩下一些小的微如草芥的人,根本没办法将灵均容纳入羽翼之下。”难道最后还要是齐家?不,我怎么也不能…不能将女儿放进一个模糊的荆棘丛林中去,哪怕是鲜花着锦,也是烈火烹油。
“灵均这孩子又跑到哪儿去了?”
“…不知道。”
蝼蛄阁的门又一次被敲响,刘复之手中的细长烟枪微微磕了几下,房门打开,他的瞳孔微微扩大。
“这不是姜小姐吗?你现在可是名人了。”刘复之将散落的烟气吹了出去,浓眉挑挑:“这次想和我做什么交易?”
灵均旁若无人的锁了门,自在的坐在离他最近的地方:“怎么,这回怎么如此好说话?哦…刘兄真不是个一般人物,怪不得千秋岁里面穿藏着一个怪物一样的心脏,看来你的客户来源很稳定,也很难缠。”
刘复之弯弯眼睛:“你已经知道是谁泄密的?”
灵均笑着耸耸肩:“别说的这么难听,这不叫泄密,有来有往可是很划算的买卖。”
刘复之似不敢置信般,重新打量了她:“姜小姐,难道女人能够一夕之间变得成熟吗,从你的外表到言谈,我简直要认不出来了。”
灵均仍旧平静笑看他:“京中的风向要变了,你不会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吧。皇帝年后急速下令撤销审判院,六位详议官几乎都在刑部重大狱中,你觉得这其中没什么蹊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