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够不着,一屁股坐在桌面上,耳朵贴近他的嘴。
秦烈躲了下,稍微推开她的头。
徐越海问:“路修的怎么样啊?”
“路基已经打好,前几天大雨损坏程度不大,雨季快过去,再巩固巩固,就等政府派人下来做路面硬化。”
“看来进展挺顺利。”他问:“钱还够不够用?”
秦烈绷了下唇:“您费心,暂时够用。”
电话那头了然应一声,沉默片刻,直入主题;“窦以那孩子回来说,你跟途途确定了恋爱关系。”他顿了顿:“但我没相信,这简直是无稽之谈,你辈分能当她叔叔,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决定。”
徐越海说:“所以,我还是来问问当事人。”他不疾不徐:“有这事吗?”
徐途伸手要夺电话,秦烈攥住她手腕拉下来,握在掌心,紧了紧。
他看着徐途:“有。”
电话那头骤然沉默,随后缓慢呼出一口气:“徐途还是个孩子,心智不成熟,你是成年人,难道也这么愚蠢。”他声音严肃起来:“不管你们发展到哪个地步,我不会同意,你们趁早把关系理清,我明天就去洛坪把徐途接回来。”
秦烈不由自主攥紧徐途,张了张口,没等说话,手上一空,话筒被她夺过去。
徐途目光冰冷:“你想跟我断绝父女关系吗?”
那头一愣,明显没想到这边会换成她:“途途,你听爸爸讲……”
“想的话,你就来洛坪。”她打断他。
徐越海半天才缓一口气:“你们根本不合适,年龄差距不说,他来不了洪阳,你要一直待在大山里吗?”他声调放柔:“你才二十岁啊,途途。”
徐途说:“我在哪儿跟你没关系。”
“我是你爸爸。”他低呵了声:“无论你对我怨恨有多大,这关乎你的终身大事,再怎么样,你都要跟我商量一下。”
“你出轨找小三,背叛家庭,背叛我妈的时候跟谁商量了?”徐途抑制不住大吼出来:“我妈死的时候你在哪儿?她剁我手指的时候你在哪儿?我这几年拿不了画笔,在外胡混的时候你在哪儿?”
一连串问话,终于让那边止住声。
徐途情绪激动,眼眶潮湿:“黄薇要进徐家门,她带着房产证银行卡财产分割证明找我对峙,叫我别挡路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她说着,终于,一滴眼泪滚了下来。
秦烈心脏揪了下,抬臂紧紧环住她。
这是她的心结,在弱小的身体里,压抑很多年。
徐越海赶紧解释:“黄薇那些都是假的,爸爸怎么可能把财产分给她,我的一切都会留给你……”
“谁稀罕!”她眼睛盖在他肩头,咬着牙:“我恨你。”
过很久,徐越海绝望的问:“那要怎样,你才肯原谅爸爸?”
徐途抖着声:“把我妈还给我。”
秦烈眼眶一热,手臂收得更紧,像要把她挤近身体里。
那头不说话,他们也都无声,整个会议室里死一样寂静。
徐途往他衣服上抹了抹眼睛,要叩电话。
秦烈拦下,将话筒贴在耳上,另一手轻轻抚着她的背。
“徐总。”他咽下喉中的酸涩,冷静片刻,说:“我会把徐途照顾好。”
怀中的人渐渐平静下来,一双小手轻轻勾着他的腰,脸埋在他肩膀,乖顺无比。
秦烈拿唇贴贴她发鬓,对徐越海说:“再让她待一段儿。”这次隔了很久,他说:“我亲自把徐途送回去,给你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