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殿的另一边,有一扇石门,也是半开。按规制来说,应是另一座配殿,和他们刚才所在的配殿对称。
所以人们并没有当回事,只是门既然开着,顺便进去看一眼罢了。
却没想到,这配殿里恰摆放着一张石条几,几上放着一个匣盒,匣前有香炉供奉。
看着简单,但偌大一座配殿,空荡荡就放着这样一个匣子,莫名给人一种神秘感。
人们走进去,站在几前,不约而同地看向朱啸渊。
这里是孝陵,只有朱啸渊有资格动这里的东西,他若不动,别人当然不好意思动。
朱啸渊也很好奇,便打开了匣盒的盖子。
匣内的左侧叠放着厚厚一叠书册,最上面的一页赫然印着“般若大光明”五个字。
“不错,这就是《大光明经》!”净泉法师激动道。
“大师刚才不是说《大光明经》是用梵文密咒写成的吗,这明明是汉字啊。”
“你翻开看看。”
朱啸渊就小心翼翼地翻开书的第一页。封面是厚厚的纸张,但内页却完全不同,而是一种十分古老的像树叶一样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看不懂的文字符号。
“这是贝叶经!”柯君道说,“这种纸是用贝罗多树的树叶制成,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用细针戳刻出来的,天竺佛经很多都是贝叶经,十分珍贵,拿的时候要小心点。”
作为考古学者,一见到古物,立刻就犯了职业病,生怕东西被人碰坏了,却忘了这里每个人都是高手,别说是用贝罗多树的叶子,就算是蜘蛛网做的,也不会弄坏。
朱啸渊将《大光明经》取出来,交给净泉法师,道:“既然这是化城寺藏经阁之物,那就烦劳大师带回去吧。”
净泉没想到朱啸渊这么大方,接过经书,道:“朱老施主胸襟令人敬佩。”
朱啸渊笑道:“我不是迂腐的人,都活到这把岁数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一本经书而已,老祖宗也不会怪罪我的。”
在《大光明经》的下面还压着一本册子,封面上没有字。
朱啸渊以为是一套的,就取出来,打开一看,内页却不是贝叶纸,而是普通的纸张,不过写的也是梵文。
“大师,这也是《大光明经》的一部分吧?”
净泉摇头道:“我记得《大光明经》只一册,让我看看。”
他接过经书,翻看了起来。
翻到末页,净泉微微一愣,讶然道:“你们看!”
众人都凑过去看。
只见上面写着两段朱红小字:
‘武周借大云经净光天女之讖,代李兴周,引入摩尼大光明教。此教乃波斯摩尼众得陆西夫传大光明法后所创。陆西夫者,昔圣教之明光使者也。然自圣人沉泯,圣教不再,冥王归海,转圣入魔。西夫西去,立教西方。冥非冥,明不明矣!’
‘朕淮右布衣,受圣教之洗礼,得光明之眷顾,因天下乱,率众渡江,保民图治,以朱明为国号,盼圣人复归,圣教复荣。自武周而传者,摩尼也,非至圣光明也。今将大光明真经及大云经置于此处,泯于世上,莫使武周李唐之事复现。”
从第二段话可以看出,这明显是朱元璋所留。
看来这位大明开国皇帝很担心武周的事情发生,干脆将大云经和大光明经都带入了地下。
其他人感慨这些,而李沐尘却震惊于第一段的内容。
冥王归海,西夫西去……
朱元璋所说的圣教,就是魔教最初的形态,乌木妾也称之为圣教。
陆西夫是圣教的光明使者,那么冥王是黑暗使者?
这两个人都叛教了?
还是冥王叛教,转圣入魔,才有了后来的魔教,陆西夫一气之下,去了西方传教?
可惜匣中只有这两本经和朱元璋的两段话,再没有别的东西,无从作证。
李沐尘看了林曼卿一眼,林曼卿眼中也同样充满疑惑。
现在的林曼卿,虽然融合了部分乌木妾的灵魂,却没有乌木妾的记忆。
人之灵魂本就不带记忆,记忆是大脑构成的,相当于电脑的磁盘,灵魂可以随时调用记忆,却不能在失去肉体的情况下保留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