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境山道:“中原使者昨夜被人刺杀了,杀人者用的是一把长剑,听说那把剑削铁如泥。”
方小刀一愣道:“不会整个刀马川没有第二个人拥有一把好剑吧?”
安境山无奈道:“年轻人,你真的是喝了太多酒了,你为什么不看看,你的剑还在不在?”
方小刀大吃一惊,却没有回身去看自己的剑在不在,因为答案已经很明确了。安境山这样的人绝不会胡说,所以剑肯定在杀人现场。
方小刀已经无话可说,站在那里,感受着刀马川的敌意。
过了将就,丁氏道:“少侠不要着急,想来世子和夫人也是有意压着这件事,不然家父也不会这个时候赶来。”
安境山道:“世子当然不会忘恩负义,但是此事事关重大,所以你要跟我立刻启程,我们先到沙河去。”
方小刀道:“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安境山道:“有,那就是立刻找到真凶。这也不是不可能,我来的时候看见宗航耀了,他对这件事很关心,而且已经去查看了。”
方小刀道:“宗前辈见多识广,但是面对这种关乎朝廷的大事,只怕也没什么好办法吧!”
安境山道:“如今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而且世子今天谢绝任何人拜访。但是这种事情传起来速度惊人,据我估计,你只有这一天的时间。无论如何,明天你不能出现在王庭的任何地方。”
方小刀觉得除了秋紫葵,在刀马川没有任何人和自己有深仇大恨,所以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秋紫葵。方小刀对安境山道:“那就多谢安前辈,在下还想试一试,今天中夜之前,如果我找不到其中缘故,一定不会出现在王庭。”
安境山道:“今夜,我这两个儿子会在黑风林等你,你可不能忘记。”
方小刀点了点头道:“多谢前辈。”
走哪麻烦跟到哪,这可能也算一种本事了,方小刀很郁闷为什么睡一觉会变成一个凶手。而且是挑起刀马川和中
原矛盾的凶手,这已经算是刀马川和中原共同的罪人了。
做了个大氅披着,再戴一顶刀马川常见的大沿毡帽。他将自己的脸几乎全部遮住,只要低着头,没有人能认出他来。于是,方小刀就这样出了门,去找秋紫葵。
就像刀马川这只猛虎不能够打盹,人也不能被人认为是好欺负的。方小刀觉得自己是在和善,才会让秋紫葵误以为自己可以随便拿捏。于是这一次他没有从那个隐蔽的地方跳进去,而是到了门口就将两个守卫和大门一起打飞了进去。一路打倒了十几个人之后,终于见到了秋紫葵。
秋紫葵好奇道:“你是谁,为什么来我家撒野?”
方小刀冷冷道:“你的记性真差。”
秋紫葵大吃一惊道:“你要干什么?”
方小刀道:“我想问你,你想干什么?”
秋紫葵让所有人退下,然后好整以暇道:“事情就是这样的,我自然不会放过你,你却也不必对我太客气,你也可以杀了我的。”
方小刀道:“我可以容忍你的暗算,但是你要是还想像杀死你丈夫那样借刀杀人,可就太没意思了。”
秋紫葵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方小刀觉得这件事未必就是秋紫葵做的,自己也不应该自己暴露自己。于是用一种极其猖狂的语调道:“你千万不要以为你偷了我的宝剑,就可以轻松的杀了我,你可以试一试,虽然不是很快,到一定很痛。”
秋紫葵道:“你的剑被人偷了那可真是喜事一桩,但是这跟我并没有关系,我对你的剑不感兴趣。”
方小刀道:“是,但是你至少应该对杀我感兴趣,所以你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秋紫葵冷笑道:“是的,但是我只是个妇道人家,而且还身怀六甲。我只想一个省力的办法杀了你,却绝对不会费尽心机去偷一把剑,你的剑也不好偷。”
方小刀突然觉得来找秋紫葵实属不明智,因为能够在他身边偷走剑的人也能轻松的杀死他。而秋紫葵如果有这样的机会,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更加没有必要搞这么一个栽赃陷害的局。
但是上门兴师问罪的时候灰溜溜的离开不太好,而且秋紫葵昨天确实对他构成了性命的威胁。于是,方小刀思量再三,突然平潮掌拍向了秋紫葵。
平潮掌虽然只是流花神掌的赝品,但是其招式复杂程度并不属于流花掌。一掌打出来极难辨认,也难以防备。秋紫葵无法辨认流花神掌和平潮掌的区别,只知道这一掌已经难以抵挡。她这时候才发现严重的低估了方小刀的武力,这般内力,已经胜过了常人几十年修行。
到期后方小刀并不会杀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这一掌只是给了她一个教训,打得她摔了一跤。方小刀道:“只要天地间还有报应,作恶多端的人就会死,你作为一个人母,何必要自寻死路呢!”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既然不是秋紫葵干的,那又会是什么人呢!他自问没有得罪过太多的人,而且陷害自己到底能给谁带来好处也不容易想。
方小刀大概不会想到,此时此刻最艰难的人是秋章翼。因为中原使者被杀,如果不能尽快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那就意味着和中原朝廷三百年交好从此告破。而且,他的失德也意味着刀马川的动乱开始。
在积满了落叶的小道末端,一座很大的旧屋出现在了眼前。突然,一个全身白衣的人挡住了秋章翼的去路。这人须发尽白,只有胡须还有几丝黑色。他挡在那里像是一堵墙,让秋章翼立马气闷起来。半年了,每一次想要靠近一定会有人阻拦,难道自己连靠近自己的父亲一些都不行吗!
这人沉声道:“公子,请回吧,王爷一日不出关,定然不会见你。”
秋章翼陡然大声道:“你知不知道,刀马川已经乱了,这个时候,难道我不能问一问父王吗?”
这人道:“那王爷百年之后,你又去问谁?”
秋章翼语噎,他知道这话没错,但是刀马川的重担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秋章翼道:“那,我请求你,请求我们尊贵的护法长老。你去外面看一看那些桀骜不驯的部野首领和家族族长如何轻视我这个世子,去看一看别有居心之徒如何肆无忌惮的破坏刀马川的和平。”
这人声音毫无波澜,甚至像是石头中间发出来的,毫无感情道:“王爷年轻的时候,他们也闹,但是没有出过大事。”
秋章翼感觉跟他怎么说都像是自己无能,说得再怎么硬气也还是摇尾乞怜。刀马川这些王府里的高手,似乎从来没有对刀马王之外的其他人和颜悦色。只像是无情的利剑,物外神游的石头。从小秋章翼就知道,他们从来不管你的难处,学不会武功他们会打骂,看不懂书他们会变本加厉的让你去耗时间。
秋章翼只能默默地离开,在这群人面前他从来没有要过面子,而且本来就没有面子。
刚刚走了出去,立刻有人跑过来道:“世子,中原使者的尸体不见了。”
秋章翼大惊道:“什么,快带我去看。”
秋章翼已经焦头烂额,这个时候连尸体都没了,可算是把中原朝廷得罪死了。一旦事发,保不保得住方小刀已经不用想了,刀马川会迎来一场空前的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