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谷禾看着他的侧脸,知道他肯定没有,怦然地说:“我帮你给它取一个怎么样?”
域淙盯着林谷禾看了一会儿,直到林谷禾的脸泛上红晕,他才得逞似的收回视线。
域淙并未询问原因,只是挑了挑眉,“要好听的。”
林谷禾感觉心正在不断鼓胀,好像要飘到天上去。
林谷禾有时会想他能给域淙留下什么,如果可以,他希望给域淙留下他给予物品生命的意义。
林谷禾一直觉得,没有生命的物品,被赋予了名字,它就不仅仅是物品,它的存在意义便不再是使用,而是相伴。
他的那辆山地车叫“老伙计”。
高二那年暑假,老太太不小心踢到放在客厅边缘的自行车,摔倒在沙发上。林谷禾从卧室里出来喝水,刚巧看到,被吓的够呛,赶紧移到外面阳台。
家里地方不宽裕,老太太怕自行车放阳台风水日晒容易坏。后来林谷禾上高中,很少使用自行车,老太太便将自行车移到客厅。
那次暑假,自行车在阳台上待了快两月,看起来灰扑扑的,有些陈旧。老太太躺阳台躺椅上,眯着眼说:“这老伙计可真够可怜的。小米,待会用水擦擦,擦干净挪客厅里去。”
“老伙计”是老太太取的。这个名字听起来固守传统、不轻易改变,也会让人联想到已经存在了许久的亲密可靠、沉稳陪伴。
“但我还没想好。”林谷禾手肘撑着脸,看着一楼绿色的橡胶地面,视线没有聚焦,声音放的很轻,和轮渡发出的声音融合在一起。
域淙沉缓地说了一句,“不着急”,继而继续吃着意大利面。
林谷禾换了一只手拄着脸,看着吃相极好的域淙,微笑自顾自涌上脸颊,内心仿佛被一根柔软的心弦轻轻波动,是此刻嘈杂餐厅里难得的温馨和宁静。
坐票没有固定的位置,随便哪个位置都能坐。
夜晚的奥特朗托海峡来的比林谷禾想的更晚,他一开始将所有的期待投注到伊奥尼亚,可暮色降临时还未见到亚德里亚。
域淙找来一条毛毯,将他裹了一圈,把他搂在怀里,“要不要睡会儿?”
“不了。”林谷禾懒懒地说。然后想到什么,把头从域淙的肩膀抬起来,眼睛亮亮的仰望他,“两个人一起看的海比一个人看的海要美吧?冷吗?”
距离林谷禾申根出境日期越来越近,还有域淙不断缩短的秋季开学日期,林谷禾逐渐意识到他变得有些贪心,非常隐晦地拓展未来的回忆。
域淙笑起来,胸腔震动,让林谷禾感觉真的飘扬在海里,晃荡着,耳边吹拂温热的风,“抱着你就不冷。”
林谷禾看着黑色的海面,想起没到口腔的水,还有域淙毫无预兆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