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珩要付出的代价确实很大。其中一个混混,他爸是当地的一霸。他咬死纪珩一个军人,殴打平民百姓,还说得有理有据,“国家辛辛苦苦培养你,教你的一招一式,你全招呼到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身上了。”纪珩有口难言——当时的他,身上确实还穿着军装呢。
部队那边一直在和上级单位积极沟通,为纪珩努力争取,毕竟这个事孰是孰非都看得清楚,而且纪珩确实是一个大好的苗子,错就错在不该情绪激动打人。这期间,部队没有暂停纪珩的训练,尽量把对他的影响降到最低。可上级单位给出的意见是,考虑到存在“军人殴打百姓”情节,影响恶劣,建议做出民事赔偿后,转业处理。
没人通知纪珩,部队层面仍在努力沟通,争取更宽大的处理结果。但纪珩一点风声没收到是不可能的。转业,等于他在部队所有的一切都将清零了,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结果。
这么大的压力压下来,纪珩整夜整夜地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也能梦见当时打架的场景。这种状态下,难免不分心,只是一次小规模的演习,纪珩就因为躲闪不及,被弹片伤了脑子。
在医院一躺就是小半个月,颅内神经受损,嗅觉失灵。
这下,无论纪珩想不想,都得转业了。
“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纪珩长舒了一口气,看向言抒。不得不承认,自揭伤疤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心里仿佛有座大山压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松。、
不知是篝火映照的原因还是什么,言抒的眼里,仿佛有点点泪光。
“你母亲和妹妹,她们还好吗?”
纪珩调整了个姿势,双手撑在身后,望向天空。
头顶的天空,和脚下的土地一样,一望无际。天早已黑透了,但天空却很亮,里面镶嵌着无数繁星,有大颗有小颗,汇集成星海。
“当时很不好,现在,应该很好吧。”
一连串的变故和打击下来,母亲和纪玥都无法接受。这下子,街坊邻里全都知道纪家老大因为打架斗殴被迫转业了,好悬没蹲监狱;纪家老二呢,老大不小的闺女了,被小混混占了便宜,有没有清白不好讲了。
街坊邻里的闲言碎语,虽称不上舆论,却足以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