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石苇躺在篝火旁,瞪圆了眼睛数着星星,远方的星星交替闪烁,不知是谁的眼眸。这是哪里呢?唉,无所谓了,反正自己是一个没有家的人,没有仇恨,没有朋友,连所爱的人也没有了,也许什么都没有才是幸福吧,不去想什么y谋诡计,也不必苦心维系什么平衡,不用看人脸色,连书也不必读了石苇用心想着,不觉牵起嘴角,露出天真的微笑,仿佛自己还躺在镇外的山坡上,身边还是那头黄牛,九只绵羊,还有一条狗惊恐的叫声打碎了石苇的美梦,睡在身边的人纷纷跳起来,从骆驼身下抽出武器,石苇也飞快地爬起来,跟着向山下张望。皓月当空,起伏的沙丘上反s着皎洁的银光,静谧而美丽,看上去没什么异状。
突然,沙丘下传来“嗤嗤”的声响,有如昆虫震动羽翼,初闻时只有一两声,进而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片刻功夫,石山周围的沙丘已经响成一片,仿佛夏夜里的蝉鸣。不仅是人,那些平日里总是慢条斯理的骆驼也迅速站了起来,不安地来回踱步,却不敢嘶叫一声。
“哗啦!”一处沙丘突然炸裂开来,一个纺锤型的东西腾空而起,跃起数丈,又掉头钻回沙中。修仙者的视力都很好,石苇借着月光看得真切,那居然是一条鱼。是的,就是一条鱼,巨口獠牙,细鳞扇尾,黑夜看不清颜色,但从石山与沙丘的距离来看,怕不有两丈多长。石苇正自惊讶,就见附近的沙丘如波开浪裂,不断有怪鱼从沙中窜出,它们仿佛身处海中,而沙丘就是海中的波浪,任其翻转纵跃,转眼间,石山周围已成了一片鱼海。
石苇彻底呆住了。看那些怪鱼身上的灵气波动,不过是二阶妖兽罢了,最多堪比御气五六阶的修士,石苇作为御剑修士,虽然身上没有法器,却可轻松应对。但如今鱼多势众,即便一位炼精修士也要退避三舍,石苇犹豫了一下,悄悄缩到人群背后。
其他人初时慌乱,待看清这种怪鱼,却都安静下来。领头的壮汉喊了一声号子,大家便开始收拾帐篷,将货物一件件搭在骆驼背上,再将骆驼排成一队站好。石苇有些纳闷,莫非他们想直接冲下山去?不过看大家虽然紧张却神色如常,显然是早知道应对这些怪鱼的办法,于是安下心来,拖着一条手臂上前帮忙。
饶是如此,石苇也被山下的景象吓得不轻。那些怪鱼窜出沙海的高度只有六七丈,在空中稍作停留,奋力前冲也不过十余丈远,而驼队距离山下十丈有余,怪鱼再怎么凶残也是鞭长莫及。不过它们毕竟是二阶妖兽,已经开启了些许灵智,两只怪鱼相互配合,同时跃起,在达到高度的极限前,一条怪鱼突然侧身,用有力的扇尾在同伴身上猛点一下,同伴落入沙海,它却再次高高跃起,冲出六七丈高,而它再次达到高点时,另一条怪鱼立即出现在旁边,身体一摆,将它抽向石山,借力之下,其势如奔马,直越过石山,冲向另一侧的沙海。如此精巧的配合,越来越多地怪鱼从头顶略过,看那架势,早晚会有不少冲上山顶,将驼队撕成碎片。
见此情景,领头的壮汉立即招呼一声,将除石苇外的人聚拢过来。说也奇怪,他们不再关注四处乱飞的怪鱼,而是齐声念诵起了一段话。
石苇用神识仔细探查,却并未在这些人身上发现一点灵气的影子,他们的的确确是普通的凡人,念诵的也并不是咒语,看他们面色肃然,个个慷慨激昂,反倒像是誓言或者铭文之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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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石苇的认知很快被打破了。当大家念诵完毕,便有两条橙色光带从人群中飘出,左右一分,恰好护在驼队两侧。领头的壮汉一声吆喝,石苇慌忙跟着众人跑进光带,骑上骆驼。在身体接触那条光带的刹那,石苇突然感觉到无形的压迫,于是大生警惕之心,但仔细端详,光带浑厚柔和,却没有一丝灵气散出,令他大惑不解。
有一声吆喝,驼队开始缓缓移动,一头头骆驼渐渐拉开距离,转身向石山后侧的崖壁冲去,那两条光带似有灵性,见驼队转弯,也跟着弯曲、拉长,始终死死护在驼队两侧。
领头壮汉奋力催动缰绳,骆驼越跑越快,转眼到达崖壁的边缘,只见他把缰绳拧成个绳圈儿,在骆驼脖子上狠狠一拍,那骆驼引颈长嘶,一跃跳向空中。石苇大惊,急忙掐动手指,准备待会儿用御空术逃命,就在这时,那骆驼已经跨出一丈多远,但它并没有就此摔下去,而是腾空而起,与黄色光带一道向斜上方飞去。石苇这才发现,月光下,那头骆驼竟然生出一对翅膀。翅膀从骆驼的肋下伸出,看上去很薄,却坚实有力,翅膀展开有三四丈长,开合之间,便有顾顾旋风迎面而来。
那些怪鱼见驼队逃走,立即围裹上来,仍然用那种叠罗汉的办法,直向空中的骆驼扑来。领头的壮汉一声怒斥,伸出双手向两侧一拂,便有两颗橙色光点从光带中剥离出去,向距离最近的两条怪鱼冲去。此时,两条怪鱼已经卸去冲力,坠向沙海,那两颗光点扑了个空,却如长了眼睛般直追而下,速度迅捷无比。
“砰!砰!”两声巨响,一条怪鱼被橙色光点当空击中,庞大的躯体立即四分五裂,炸成一堆碎r,另一条怪鱼已经钻入沙海,第二颗橙色光点却应声而入,将其炸死在沙土中,沙子与血r混杂一处,四处飞溅。
骆驼一头头展开翅膀,在光带的保护下飞上天空,除了石苇,骆驼上的人纷纷伸手向两侧疾点,越来越多的橙色光点从光带中s出,硬生生炸出一条血路。石苇看得目瞪口呆,那些橙色光点好生厉害,却偏偏察觉不到半分灵气波动,仅一击便干掉一只二阶妖兽,就连他这个御剑修士也做不到。
不多时,天空中的怪鱼被清理了大半,而数十头骆驼展开翅膀,飞上数十丈的高空,这个高度已经十分安全。领头的壮汉仍不敢大意,他吆喝一声,驼队再次拔起了数十丈,辨认了一下方向,便趁着夜色,沿着白天行进的路线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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