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白阳羽默默把杂志丢在一边,埋下头贴着他的脸。
在地毯上缠闹了许久,温文耀无力地仰躺着,望着明晃晃的顶灯。他看到白阳羽先坐起来,伸出手给他要拉他起身,便喘着气一巴掌把白阳羽的手拍开了。
白阳羽转过头,盯着电视柜下面的抽屉,突然问道:“老师,您以后打算要结婚吗?”
温文耀想也没想,立即回答他说:“当然要结。你也快点去找个女孩子谈恋爱,别缠着我了,小变态!”
白阳羽怔怔坐着,他说:“那您要跟谁结婚?”
温文耀一只手撑着地板起身,“跟谁都好,反正不跟你。”
——
过年前,白子期寄读的高中也放寒假了。
结束了期末考试的那个周五下午需要离校,白崇因为下午有个会议没有时间,所以拜托了宋文然去学校帮他接白子期回家。
白崇在办公室里跟宋文然交代这件事的时候,显得有些犹豫,他说:“我给他打了电话,你只需要开车带他回家,其他事情一概不需要搭理他。”
宋文然说:“我怕他不肯跟我走。”
白崇手里握着一支笔转了好几圈,最后放下来说道:“算了,你不用去了,等会儿我结束会议,自己去接他。”
宋文然上前半步,“等您开完会都几点了?我怕他在学校会等不住吧?”
白崇看着他,“没有关系,我给学校那边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稍晚点去。”
“没关系,我去吧,”宋文然说。
白崇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起身,绕到了他的大办公桌外侧,姿态随意地坐在办公桌边缘,一条腿踩在地上,另一条腿随意地搭在桌边,他对宋文然说:“你过来。”
宋文然愣了愣,有些忐忑地走到了白崇面前。
白崇用修长的手指帮他整理了一下稍微有些褶皱的衣襟,看着他说道:“我让朋友帮我约了几位教育专家,想趁着这个寒假改善一下我和子期之间的关系。”
宋文然站得笔直,双手紧紧贴在裤缝,几乎都要站成了军姿,他说:“有必要吗?普通家庭养大的孩子,也没有去请专家的吧?”
白崇说:“可我已经是个失败的父亲了,我该怎么办?”
宋文然轻轻叹一口气。
白崇微笑一下,对他说:“我就怕你去接他,他会为难你。”
宋文然说:“我一个司机而已,他有什么好为难我的?”
白崇轻声说道:“你知道你不是的。”
宋文然微微垂下头,双手下意识在身侧握紧,他看到白崇的一只手就放在他膝盖上,距离自己的手很近,几乎就要碰触到的距离。
白崇轻轻动了动手指,还是从宋文然的手指旁边滑了过去,并没有碰触到。
宋文然小声说:“那还能是什么?”
白崇声音低沉,轻轻说:“就算是,那也是我一个人的司机。”
因为他这句话,宋文然霎时间整个耳朵都红透了。
这时候,突然有人在外面敲响办公室房门,喊道:“白院长?”
宋文然下意识后退两步,拉开了与白崇的距离。
白崇坐在办公桌边没有动,只是看着他笑,然后说道:“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