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然接过塑料袋,也跟着笑了笑,随即便感觉到白崇的视线。
白崇说:“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很乖的小孩儿。”
“是乖,”陈杰说道,“他脑袋里想法不少,但是不说,上边儿的领导都觉得他乖,乐意提拔他。”
宋文然作为他们两个谈论的对象,开始觉得不自在起来,他想要结束这一场对话,但是不知道该劝陈杰先走还是劝白崇回去楼上。
没想到这时白崇对陈杰说道:“辛苦你那么远给文然带东西来,今天上午有别的安排吗?没有的话一起吃午饭吧?”
白崇这一句话表达的立场太明显,陈杰终于知道这种怪异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了,在他听来,白崇说话的立场就像是宋文然的长辈或者亲属,不,甚至有点像是恋人或者夫妻,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权。他觉得白崇奇怪极了,但是看宋文然时,又觉得宋文然对此反应很平静,就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
宋文然只是单纯不想要他们在一起吃这一顿饭,“白先生……”,他喊,这三个字轻轻的,一点也不严肃,语音是略微上扬的。
陈杰很熟悉宋文然,很长一段时间,再熟悉不过。宋文然很少这样喊人,可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用这种语调喊一个人,其实是带着一点撒娇的意思。因为他不习惯拒绝别人,尤其是与他关系很亲密的人,他希望换一种方式劝服你改变主意,说话时不自觉便会带着这样的语气。
以前陈杰只会偶尔听到宋文然这样和他说话,但是现在他听宋文然用同样的语气对白崇说:“您中午真的忙得过来?”
白崇说:“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陈杰一瞬间想要答应白崇的邀请,但是很快又改变了主意,他说:“谢谢白院长邀请,今天上午还有点事,下次吧。”
宋文然稍微松一口气,他看着陈杰说道:“改天,我请你吃饭。”
陈杰笑了,“你我之间的关系还存在请不请吃饭?”说完,他伸手拍了拍宋文然的左肩,“注意休息,等你肩膀好了有空我们打一场拳。”
随后他又一次和白崇握了握手,“那我先走了,白院长。”
白崇说道:“慢走。”
陈杰转过身,抬起手对宋文然挥了挥,沿着来时候的方向慢慢走去。
白崇在陈杰离开之后,问宋文然:“你不想我和他吃饭?”
宋文然没有回答。
白崇并不怎么想轻易放过这个问题,“为什么?”
宋文然于是反问道:“白先生为什么想和他一起吃饭?”
白崇也不回答,轻轻吐出两个字:“战友?”
宋文然很奇怪白崇的敏锐,他并不知道自己和陈杰哪里表现得超出了战友的关系,他们所说的所做的,完全在一对普通的战友关系界限之内。哪怕他过去对陈杰有过想法,那也是他单方面的内心深处的胡思乱想,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陈杰也没有回应过。
在这个时候,白崇一再追问之下,宋文然终于忍不住第一次向人坦诚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说:“在很久以前,我们一起当兵的时候,我对他的身体起过反应。”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在说他饿了想要吃饭一样丝毫没有波澜。可是他的心里已经翻江倒海,因为他知道这句话的意义并不是那么简单,他告诉白崇这件事,就是在告诉白崇他是对男人有感觉的。
他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