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是。”
“是什么?”没头没脑的,谁听得懂。
“吃醋。”他大方地承认此刻的心情。
“吃醋?”他!
如果这是一个笑话的话,肯定不好笑。寒浴月逃避地不肯听心底的声音,坚持他们之间没有交集,即使她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心。
“你最好要有觉悟的准备,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你只会是我的。”他狂妄地宣示,誓在必得。
“疯子。”冷啐一句,寒浴月心跳狂烈地努力稳住呼吸。
“就当我是疯子吧!谁叫你让我疯狂,你只好认命了。”他阴恻恻地在她耳边笑着,警告她认清事实。
“你”没救了。“算了,跟疯子讲道理简直是白费心机。你到底还要买什么?”
变了老半天她腿都酸了,比捉贼还累。
“你。”
“买我?”他又在说什么疯话,她是非卖品。
东方律在她微愕的唇上一吻,笑得像个孩子。“买你的衣服,你独特的品味让人不敢恭维。”
他的笑非常清朗,她迷眩地发现自己的心正在沉沦。
“怎么?犯傻了,想要更激情点的吻吗?我们可以找间饭店”好好消磨一下午。
“去找兽医做阉割手术吧!别一天到晚发情。”寒浴月用三寸高跟鞋踩了他一脚,以恼怒掩饰爱上他的事实。
同一时间,一对穿着时尚的男女从珠宝店里走出来,女人小鸟依人地靠在男人肩膀撒娇,男人一脸慈祥地捏捏她的小圆臀,状似亲昵。
以外人眼光看来,他们是对老少配的情人,男人为了取悦他的小女人而费心带她去挑选珠宝,极尽宠爱地把她摔在手掌心上,怕她不高兴皱了双眉。
以两人互动的方式,没人猜出他们是名副其实的父女,父亲娇宠女儿是天经地义的事,就算要他整个世界送给她都没关系。
可是那一丝过度的宠溺却显出异样的神采,流窜着暧昧与情欲的气息,试问有哪个父亲会将手伸进女儿的衣服底下,似有若无地抚弄她滑细的肌肤。
他们的神态就像刚从饭店偷情出来的男女,脸上还残存欲望获得满足的痕迹,女人**微肿地上了妆,两者十指交握十分甜蜜。
尤其是两人手上戴着同款式限量发行的情侣表,一对要价四、五百万,没点闲钱还真买不起。
“爹地,东区那块地盘要不要收回来自己管?那边的小弟好像不太安份。”娇柔的女音带着浓浓的嗲意,磨磨蹭蹭地讨其欢心。
“管得了吗?爹地的年纪大了不能帮你多少,你一个人怕难应付。”他不想她太辛苦了,女孩家终归要嫁人。
“不会的,我对自己的能力有相当自信,何况爹地一点也不老,身体强壮得不输年轻人,再帮我几年绰绰有余。”等她在道上站稳了脚,他就可以光荣退休了,爱养几个美眉就养几个。
这点她绝对不会亏待他,他也只剩下偏好年轻女孩那么点小嗜好了。
“呵呵,你这张小嘴就是涂满了蜜,净会哄我开心。”杨武山笑得开怀地搂搂女儿的肩,长满老茧的手往她光滑下巴一摸。
美丽的瞳眸闪了闪,似乎冷沉了一分。“人家说的可是老实话,有哪一句是违了心的甜言蜜语。爹地是江湖老姜,女儿是刚出头的小幼姜,你一定要多帮衬帮衬我。”
“好、好、好,爹地不帮你还能帮谁呢!你可是我最爱的小甜心。”尤其是这块嫩姜还鲜嫩得很,让人百尝不厌。
他本欲作势亲吻她微噘的香唇,但却顾及两人的身份而作罢,转而在她脸颊上落下重重的一吻,口水还黏在那上头。
眼中闪过厌恶的杨采心悄悄擦拭令人作呕的唾液,笑容满面地挽着他的手轻轻一靠,吴侬软语地谈起权力的交接。
她是有旺盛野心的女人,不以眼前的利益为满足,她想得到的是北台湾所有的势力,好与南台湾的蝴蝶分庭抗礼,成为台湾两大以女人为主的黑帮王国。
案亲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块垫脚石,为了达到目的她不惜使出一切伎俩,就算出卖自己的肉体也在所不惜,是非对错的价值观早在她心底扭曲。
只要让她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谁都可以被牺牲掉,包括她的亲人。
“小宝贝,凡事不要操之过急,慢慢来,你刚回来还不了解目前的走势,要先稳下心才能看清楚未来的变化。”他可不愿多年的心血毁之一旦。
“可是人家的起步已经慢了好些年,再不迎头赶上就要被淘汰了,你忍心见我被一群豺狼虎豹撕成碎片吗?”她必须尽快打稳根基,获得认同。
“有我在他们还不敢动你分毫,但你自己也要小心点别做得太绝,狗被逼得太急也会跳墙的。”多少要留条路让人家走。
“爹地是指我处理大虎的那件事吗?”看来还是有人把它传了出去。
杨武山笑得深沉地瞄了她一眼。“要立下威信不只有杀鸡儆猴,有时得用怀柔的方式收买人心,不要因为他曾对你不敬而让他永远开不了口。”
以她独断的处置手法是难以服众的,恐有更多的手下会因为她高压的手段而出走,投靠其他帮派。
“难道我不该让他明白现在是谁在当家做主吗?瞧他爱理不理,当我是隐形人地忽视,对我所下的命令没有一件服从,我能忍到现在才动手,对他已是天大的恩惠了。”
她不认为自己有错,亲己者重用,逆己者则杀,她不会允许在自己的权力下出现反对的声音,让她下不了台。
“打狗也要看主人,他是阿律带出来的人,你这样让我很难对他交代。”他该怎么对他解释他以前的小弟被活活打死,甚至死无全尸地被丢进横沟筑堤。
一提到东方律,杨采心脸上立即浮现爱恨交错的复杂神色。“何必对他交代?他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回国之后她多次找他,欲和他重燃旧情,可他总是推说有事,要不就叫她那个笨蛋弟弟说他不在,让她十次有九次找不到人。
唯一找到的一次是她直接到律师事务所堵人,结果话不投机还差点翻脸,不管她怎么百般诱惑他都不为所动,还要她好自为之。
之后发生了车祸,他更是对她置之不理,净跟一名女警谈天说地,根本忘了她的存在,让她气得不肯上救护车急救。
额头上缝了五针的小疤就是当时留下的,每次一照镜子看到这伤痕她就会想起他的无情,不禁心里堆满怒火地想砸光身边所有的东西。
他怎么可以这样待她?好歹她也跟他好过一阵,就算爱情消逝了也该顾及曾有的美好时光,何况他夺走她的第一次。
“嘘!宝贝,别这么说,他要是不尊重我,怎会替你那些叔叔伯伯打官司呢!没他的帮忙他们可真的要被关到老死,没一个人能活着出来帮我打天下。”基本上他还不算忘本,懂得感恩。
“是呀!帮忙。他狮子大开口地动辄就要八位数的律师费,猛吸自己人的血毫不留情,你还一径地说他好话。”真要有心一毛也不会拿。
“哎呀!那点小钱计较个什么劲,他总要生活嘛!施小利以得更大的报偿,我们一点也不吃亏。”培养个左右手都不只那个数。
钱他有得是,就怕没地方花,养几个律师、警察他还绰绰有余,没有丰盛的诱饵谁会为你做事呢?
“可是”她不甘心嘛!
她对他念念不忘,他却视她为麻烦避不见面,想来都牙酸,满肚子恼意。
“好了,好了,别再提他了,瞧你一提到他就恨得牙痒痒的,爹地看了就心疼呐。”气鼓鼓的模样真丑,一点也不像他的小甜心。
“不疼,不疼,女儿替你呼呼。”手一伸她往他胸口一揉,举止亲密得像是小情人。
“晚一点在床上再帮我呼,这里人多。”他总得做做样子顾全面子,不让旁人说闲话。
其实他们之间的暧昧早在道上传开了,偏好幼齿的杨武山什么女人都想沾,年纪越小他越心痒难耐,迫不及待想弄上手。
所以他名下就有几间不合法的私娼寮,专门“进口”大陆、越南一带的年轻女孩,除了可以一饱私欲外,还能为他赚进大把钞票。
可他是个贪心不足的男人,已经有一大群十来岁的小女孩供他享用,他还不满足地将魔手伸向自己的女儿,有违人伦地**数年。
到最后他的女儿也变成耽于性爱的魔鬼,两相利用已无父女情,只是两头逆伦的野兽在交欢。
“讨厌啦!你就不怕别人听见。”杨采心欲拒还迎地装羞。
“小声点就不会有人听到,晚上福盛楼宴会后就到我房里过夜吧!”他说得毫无愧色,好像她合该是他的女人而非女儿。
点了点头,她眼底多了抹算计。“那东区那块地呢!是不是该给我了?”
“你还不死心呀!非要一口气吞掉大台北的势力吗?”初生之犊不畏虎,勇气十足却过于急迫。
“还有北投。埔、基隆一带我都想要,光一个台北地区满足不了我。”她不想等,毕竟她已经不年轻了,渐渐失去年轻女孩的吸引力。
杨武山惊讶地瞠大眼。“哇!胃口这么大呀!你当真吞得下去吗?”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成不成?如果爹地肯帮我找回律哥,肯定会更快达到我们的目标。”她需要帮手,以及一个可靠的伴侣。
他越是不理会她,她越要将他掳获到手,让他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你呀你,三句不离阿律,爹地陪你不成吗?”他要拉得回来还会放他走吗?早就将自己的位置传给他了。
对他一手养大的孩子他绝对相信他的能耐,可惜阿律志不在此坚持求去,他也是满怀不舍,希望有一天他会回头帮他。
不过江湖是一条不归路,能不沾就不沾,在道上混的没几个有好下场,等他把事业转到女儿手上后,他打算带一笔钱到瑞士养老,不再过问江湖事。
“走走走,这里有间你最爱的精品店,爹地带你买几件衣服好参加酒店的开幕式,我杨武山的女儿可不能穿得寒酸,让人瞧了笑话。你看喜欢哪一件就叫店员包起来,爹地买单。”
“嗯!谢谢爹地。”
女人的衣柜里永远少一件衣服,见到一系列刚上市的新装,她暂时忘却争权夺利的不快露出微笑,一件挑过一件仍不满足,非把店里最好的服饰全搬定才甘心。
忽地,一件桃红色的晚礼服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伸手欲取之际它却突然长了脚移开,有人抢先一步拿走了它。
“这件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