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每日都照常饮食,也不爱流连路边摊的她硬是胃疼到冒汗珠。
公司到出租屋的路程并不远,平时慢慢悠悠也能在半小时内到家,偏偏五脏六腑难受到这短短的路途感觉有千里远。
这是雨暄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无助,天旋地转的无助。
在没有任何亲友的陌生城市里即使是身体抱恙仍得事事独自扛,雨暄想或许这是天意,s市与她八字不合,就不该强求。
新的一年才刚开始,她就上吐下泻没停歇过,这怕也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江母了解女儿恋家的个性,并不拦着她做辞职的决定。
可这毕竟是雨暄毕业后的第一份正式工作,无论如何也不甘心草草收场。
“等我坚持到一年整,就回来。”
苏沩就差急得跳脚:“如果熬不下去了就别强撑,近几月来都没见你身体健康过。不是突发心肌缺血就是莫名染上眼疾,这会儿又得肠胃病…你是要让我担心死吗?”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只是一些小病小痛,无大碍。”
苏沩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只得无奈妥协。
一场病后,雨暄发现周遭局面正悄然发生变化。
自打郑处上台,范姐好似换了个人。
再也不曾见她如过去体恤下属通情达理,反倒处处揭她们的短,唯恐领导会给她们半分好脸色。
姑娘们都议论纷纷,不解是在什么节骨眼上惹到了性情古怪的领导。
年后不多久,集团公司为她们这个新成立不久的部门举行了一次开幕仪式,公司内大半人员都被安排前去彩排等事宜。
原本就足够十个女生忙碌的工作量一下子落在了余下的三人身上,即使有三头六臂也根本不够用。
谁知领导并不体谅,挨个唤她们去办公室谈话讯问是否无心工作。
杏子偏偏是急脾气,被这般对待早已怨气冲天,回办公室后嚷嚷着没法再干下去了。
雨暄劝她别逞一时之勇,开幕式过去很快就会恢复如常,即使要跳槽也得先物色好下份工作。
“我早就觉得近来情况不对劲,郑处上任不久,对我们知之甚少,为何处处要与我们为敌?我们不过是少不更事的年轻女孩子,至于被这么苛求吗?必定是范姐在捣鬼。”
杏子气冲冲地念叨,愤愤不平将手抄本往地上摔。
“你无凭无据可别把罪名往范姐身上扣,说不定是郑处自己新官上任想给我们下马威。”
“都这时候了你还帮着范姐?!”
小慧突然雨暄身后冒了出来。
“我们走到今天这个局面可都是拜范姐所赐。先是阿朱不愿放弃体制内合同就被逼走,然后是强行将我们原本固定工资变成绩效工资…还真是'用心良苦'。”
见柔弱如小慧都同自己齐心,杏子更是恨不能一吐苦水:“就是!我还真不犹豫了,这个月底就递辞呈。小暄你别傻了,都自顾不暇了还替别人说话,你做这些他们可不会多给你发一分钱犒劳费。”
大家谁也没曾想雨暄早准备辞职,一窝蜂挤在同一时间跃跃欲试着要拍屁股走人。
这倒让雨暄有些难办。
“她们都嚷嚷着要辞职,我若是选在这时候离开或许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
苏沩拿她优柔寡断的性子最为头疼。
“今天你为了不当落井下石的人而留下,明天也总有人会给你扣上顶背信弃义的帽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又何必顾及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