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秉行迎上赵嘉禾的目光:“我从未对殿下产生过不臣之心。我知我的行事不讨殿下喜欢,只是因为我并不愿耗尽此生当殿下身边玩物,想求个为殿下分忧的机会罢了。若这视作不忠,我愿以死明志。殿下腰间别着银鞭,外头暗卫手上有刀剑,殿下要如何罚我,哪怕是凌迟我,我也绝不喊一句冤。”
“好,徐秉行,我成全你。”赵嘉禾起身,一鞭子抽在徐秉行的肩上。银鞭打烂了徐秉行的衣衫,鲜血涌出伤口,润湿了衣袍。
这是徐秉行自己求仁得仁!
周墨白骇然,跪着挪到赵嘉禾身边,拦着道:“徐公子身子纤弱,又无武功傍身,殿下这样打下去,会要了公子的命!”
徐秉行只觉得经脉俱断,吐出一口鲜血,伸手拂开周墨白:“你莫管。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别牵扯进来。”
“啪!”又是一鞭打下来。这新的一鞭打在周墨白身上,赵嘉禾冷然斥道:“我教训徐秉行,关你何事,还不滚!”
哪怕周墨白有内力傍身,还是被赵嘉禾打翻在地。毕竟殿下武功卓绝,自然知晓如何打人最疼。
“殿下,墨白错了,但是徐公子是好人,对小人有教导之恩。小人希望公子能活着……”周墨白倒吸了一口气,从地上跪坐而起,拦在徐秉行跟前。
赵嘉禾垂眸看着他。牢房里晦暗无光,地上跪坐的二人看不清赵嘉禾的面容,但也能猜出她面上的沉郁。
良久之后,赵嘉禾收起长鞭,大步流星地走出牢房。
她走后不久,便有大夫前来诊治,细心地上药。周墨白以为殿下消气了,试探着想离开牢房,却还是被拦下。
“殿下会放了我们吗?”周墨白问道。
此时大夫已经告退,徐秉行面色惨白地倚靠着墙,唇角微扬。他眸光一动,若有所思地看向周墨白:“殿下对你手下留情了……”
周墨白皱眉:“公子你在说什么呢?我们差点就被殿下打死了!”
“她只不过想让我听话些。不过你若是不拦着,我今日得去半条命。”
周墨白一怔:“公子是说殿下没想杀我们?”
徐秉行颔首:“我虽兵行险着,但却帮殿下找到了因和名。所谓的因,就是事出有因;所谓的名,是名正言顺。想要成大事,不仅仅有势,还要有因和名。这是殿下未考虑到的,也是我替殿下做的。”
周墨白似懂非懂:“所以公子是帮了殿下,那殿下为何还要罚我们?”
“因为殿下是君,而为人臣子,行事不知会君,这是大忌。”
周墨白心有余悸地道:“难怪殿下发这么大的火。那公子为何不知会殿下呢?”
“因为这件事只有我来做,殿下才愿意将江湖庙堂之事放手给我们做。你想一辈子在阁中做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吗?”
周墨白摇首:“公子深谋远虑。”
徐秉行抚了抚自己肿起来的半张脸:“你看,她舍得打我的脸,却舍不得打你的脸。看来下次侍寝,得你替我了。”
周墨白面色一红:“我……我还不怎么会呢。还要仰仗公子一起……嗯……”
到底是一个心思简单之人,周墨白高兴了不少。待牢里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殿下不讨厌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