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年庄新之所以答应放过荆长宁,也是因为一个亡国公主,在乱世之中,根本不可能翻出浪花。
思及此处,荆长宁眼眸中泛出亮色。
“那就瞒尽天下。”她自语道,“当天下已成定局,想来这些便不重要了。”
……
珠帘轻摇,轻散垂下的串串线珠被一只素手轻轻撩起。
易禾忙起身相迎,虽说心下对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先生”仍有些怀疑,但若真是有惊世才能之人,自当以重礼相迎。
列国之中,皆有流传:千金易得,良才难求。
昔文王得何嬴,尊为太公,方有文朝盛世;林王得高扬,官至上大夫,得策论一举灭楚,并借楚兵夺得云国七座城池;云王凭严傅之策,一鼓作气退林兵……
无数的例子皆可以表明,有时候,得一贤才便能安一邦定一国。
易禾抬眸望去,却一瞬间有些神思飘渺。
那人约莫十五六岁年纪,一身青色宽衫柔软垂落遮住身形,领口之处绣着约莫一寸宽的靛青云纹,腰际之间则被布带闲散束住,唯有衣角之处垂落一串洁白如素月的玉佩。
再抬眸细看,那人一头墨发被青玉簪束住,眉微有些浓,却并没有迫人的气质,眼神沉静如深潭之水,却是不时之间划过生动涟漪,一眼望去,竟是一个秀致高雅的少年郎。
只是,是不是太过年轻了?
易禾从一阵震撼之中回过神来,细思之下还是恭敬行礼。
荆长宁见着易禾动作之间的一个停顿,心下也知晓易禾不可能轻易便相信自己。
她连忙扶起易禾,道:“公子不必多礼,在下也是来自乡野之人,听闻公子在丹国处境堪忧,想助公子一臂之力。”
易禾面露喜色,道:“不知先生有何高策,易禾愿洗耳恭听。”
荆长宁目光在四处一个晃悠。
易禾连忙道:“先生放心,四处闲人已被易禾遣散,先生但说无妨。”
荆长宁点了点头,出言问道:“在下在言谈之前,有一问想请公子告知。”
易禾道:“先生请讲。”
荆长宁面色一凛,低声问道:“不知公子志向如何,是想在丹国得到尊敬,还是能有朝一日回到易国做一个闲散公子,还是,”荆长宁顿了顿,“还是有志向问鼎易国君王之位?”
最后一句言辞,荆长宁压低了音调附在易禾耳边问道,声音低沉却没有丝毫颤动。
易禾神思一怔,再望向荆长宁的目光中含着疑惑却隐隐有些敬佩。
他是易王第三子,他的生母不过易国一个大夫之女,一向不得易王宠幸,生下他不久后便死了,连带他在易王面前也不曾得到多少颜色。否则当初易王也不会选择他出使丹国做为质子。
更何况,易王早在年前便立下世子,正是易国大公子修。
他有什么能力和资格去奢求易国王位?
可是……
易禾望向荆长宁微带笑意的眼眸,似乎瞥见那小乞丐有些嘲弄的神色。
他为质两年,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