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掌控了人心,也无法逆转如此大的劣势。
必将再无挽回的余地。
唯一的办法……
此事因何而起,便只能因何而解。
……
“羽眠啊。”墨凉叹了声。“倒是可惜了如此光风霁月的人,平白牵涉这天下纷争。”
林蔚然虽然诸事避开他,但并不是全然瞒着他,就像林蔚然没有收回他的权力,此刻的他还是林国的司寇,牢狱之事,他还是有权知道的。
羽眠……
墨凉看着尽头的那间牢狱,迈步走了过去。
羽眠斜斜靠在墙壁上,右臂齐肩断开,血已经止住了,但他的面色格外地苍白。
听见有脚步声响,羽眠抬起眼睑,目光微眯地看向来人。
羽眠认识墨凉,他虽不理天下事,但去年长至节赴会,墨凉就陪在老林王身边,他知晓他是林国的司寇,能出现在重狱这种地方并不奇怪。
只看了墨凉一眼,羽眠收回视线,眼眸阖起。
四下有些安静,潮湿的墙壁间,隐约几点昏黄的烛火,摇曳着似乎随时可能熄灭的光。
墨凉倒没有在意羽眠这样全然无视他的视线,就这样走到近前。
隔着厚重的木槛,墨凉轻轻蹲下身,目光与羽眠齐平。
“你不用担心。”墨凉开口第一句,说的便是这样一句话。
羽眠眼睑轻动了动,有些不解地看向墨凉。
“她没事。”墨凉冲着羽眠轻点了点头。
羽眠很快明白了墨凉的意思,脸容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虽不知为何,但多谢告知。”
羽眠的笑很是诚恳。
“为何吗……”墨凉轻念了声,又隔着木槛看了眼这间牢狱,阴暗潮湿,连一扇窗子都不曾有。“大概是因为,如今的你,像极了当年的我。”
语罢,墨凉有些轻嘲地摇了摇头。
羽眠微怔。
“当年的我也是这般靠在这里,右臂被利箭穿透。”墨凉抬了抬右手试了几下也没有攥紧,“已经废了。”
羽眠看了眼已经已经空荡荡的右肩:“那倒真有些像。”
墨凉似乎想起了什么:“但你比我幸运得多,因为在牢狱之外,有人不会放弃你,也因此,陷入未深,你还可以走出去。”
羽眠看了墨凉一眼,咀嚼着他的话音,似有些不解。
但墨凉并没有为他解惑,落了话音,隔着木槛留下一瓶伤药,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
世事变迁,当第一片绿叶泛黄从枝头落下。一叶,已足以知秋。
文逸走了有十几日,萧嵘抬眸看了眼文国的方向,也不知她如何了,若一切顺利,她应该也快回来了。
可就算她一切顺利,却不知进入落峡的路,已经被截断了。
在这十数日内,四国盟军终究是收了心,习惯了发号施令的是一个女子。
可是羽国和丹国,九十万大军从月伊城开始,横切入四国的后方,和林蔚然守卫相望。
四国,如今已经陷入重围。
小规模的战役已经开始不断触发,凭借着落峡的天险,长河的地利,四国尚能勉力支撑着。
但撑不了多久了。
宁儿将自己关在营帐内,也不说话,只不停地演算着什么。虽看似还算镇定,但萧嵘知晓如今的局势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