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庶也算苦口婆心,可效果却不算太好,这不,正月十六,第一天正式上朝便有人启奏,说皇上在晋地的兄弟姐妹,太上皇在晋地的侧妃妾室,按礼都应该受封接到京城来,如今别人都荣耀富贵了,独独忘了自家人,于理不合!
张庶听罢直摇头,这位官员是光禄寺卿,是掌管祭祀,朝会,宴席等事物的,按理说由他来上奏这个事,多少有些牵强!
张庶为官几十年,什么魑魅魍魉没见过,这位官员说的冠冕堂皇,实则是为了找棵大树,估计过年期间没少走动,眼看着皇后周围的人是攀不上了,便想起皇上这边的宗亲,若是能因为他们的上奏而使得一些皇亲得以重现富贵,那么将来必定是与他们绑在一起的,虽说这些皇亲没有实权,也好过如今在官场上独自飘零强些!
可谁人不知皇上与他那些兄弟之间没什么感情,而晋王的教育之法也没能教育出几个正常人出来,更别说晋王后院里那些女人了,皇上的母妃是如何死的?仅仅只有方氏出手了吗?唉,家务事本就难断,皇上自己定会斟酌,可偏有人自以为是,自不量力,自作自受!
果然,周恒温连声冷笑后道
“你既如此关心他们,便去晋地任职吧,我可以把宗人府调到信阳,你便到信阳任个经历,管他们的衣食住行,处理他们的之间的纷争,规范他们的行为举止!”
这位官员听罢直接跪倒在地,他如今是光禄寺卿,从三品,而宗人府经历,可只是五品!想到连降数级,他忍不住趴在地上喊道
“皇上,臣一心为皇上啊!祖宗规矩不可废,礼不可废啊!”
周恒温气笑了,他站起身来,背着双手俯视着地下浑身颤栗的光禄寺卿冷声道
“听你的意思,满朝文武只你一人心系朕!礼部与都察院一干人等都是废物,他们心中根本没有朕!不然,朕的宗亲轮得上你光禄寺卿惦记!”
“并非,并非臣一人,还有人上了折子,皇上晚些时候便能看到!至于礼部,礼部和都察院,定是太忙了,对,太忙了,才,才忘了!”
“忘了?你是说,户部会忘了数银子,刑部会忘了审案子,兵部会忘了打仗?”
光禄寺卿在下边抖作一团,他肠子都悔青了,三个月前他动用了家中所有积蓄,走通了严嵩的门路,本想着在六部谋一个好差事,哪知严嵩还没上台便倒了,他也只得了一个清水衙门的闲差,他自然不甘心,过年期间,几个不甘心的中层干部聚在一起,为自己的将来设计康庄大道,便设计出这一计,想的都挺好,周恒温再不喜自己的兄弟,也会为了堵住天下人的嘴,不甘心的封两个王爷,几个郡王,到那时,这些王爷怎会不记得他们的功劳,别的不说,这些王爷在皇上面前可能是说不上什么话,但是别人谁敢不给面子?这便足够了!
至于皇上,他们以历朝历代开国皇帝为参照,觉得新帝必定谋求万事平稳,不过是个头衔,又不损失什么,却能堵住悠悠众口,他们提个醒,或许皇上正在为难之际,就着他们递上来的台阶就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