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岚眸色渐深,摩挲着桓衡的面颊,桓衡忍不住红了脸,侧过头道:“阿岚,怎么了?”
“去收拾东西!”蔚岚将他一推,冷声道:“北方有战事,我带你走。”
一听这话,桓衡立刻冷了脸,毫不犹豫转头去了房里,而蔚岚行色匆匆来到大堂,魏华抱着魏熊,魏邵扶着魏老太君,全家人紧张道:“阿岚,怎么了?”
“北境有战事,陛下欲以扣押粮草之行逼迫桓松,我欲送桓公子北归。”
“不可!”魏老太君大喝出声来:“阿岚,你怎可做出如此违背陛下意愿之事?!我魏家满门都在盛京,你这是要将魏家满门置于何种境地?!”
“奶奶,”蔚岚声音中全是苦涩:“我送你们出府。”
“魏岚!!”魏老太君展现出了从未有过的魄力,怒喝道:“你即刻将桓衡送入宫中,你若不送,我便一头撞死在这里!”
蔚岚没有说话,手中握着谢子臣送她那把小扇,垂下了眼眸。
“奶奶。”蔚岚从未服过软,而这一次,她掀起衣摆,便跪在了众人面前,而后叩首俯身,沙哑道:“蔚岚任性妄为,还望奶奶恕罪。蔚岚必将倾尽全力保住魏家,但桓公子,蔚岚一定要送他回去。”
“为什么……”
魏老太君颤抖了身子,扬起拐杖,竟是忘记这只是个女儿身一般,一杖一杖击打在蔚岚身上,哭着喊道:“我魏家满门,竟还不如一个外人吗?!让你当世子,你便当成这样子?!”
蔚岚不敢换手,她匍匐在地上,仍由那拐杖砸落在自己身上,疼痛让她无比清醒,她如此清楚感知到了自己的内心。
她要送桓衡回去,她要让桓衡站在那个位置上,她蔚岚的的人,她要护着,宠着,让他一世天真。她容不得这世上任何人欺负他,也容不得这世上任何人糟践他。
她不但要送他回去,她还要帮他安定北方,建立北方最坚实的防线,然后,她要回到盛京来。
她要成为桓衡的依靠,让桓松今日之事再无发生的可能。谁都不能断了北方军的粮草,谁都不能乱了北方军的人心,她答应过桓衡,他们要携手并立,收复北方,光复汉室江山。
哪怕这条路太难,可是她也得走。
身为女儿家,理当将最难的路留给自己,将自己心尖尖的人护在手心。连个男人都护不住,她蔚岚重活一辈子,又有什么活法?
“奶奶,阿衡不是外人,”蔚岚闭上眼睛,叹息出声:“阿衡是蔚岚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一声雷响,大雨磅礴而落。谢子臣刚刚踏入门口,便听到这样一句话。
他停住步子,看见魏老太君震惊的表情,谢铜在他身后撑着伞,听大雨打在雨伞之上,滴滴答答。
周边一切仿佛都安静下来,只有桓衡急促的脚步声,他匆匆忙忙提剑而来,出声道:“阿岚,我们……”
话未说完,他便看到屋里的场景,目呲欲裂。
“你们在做什么!”说着,他便冲了过去,想要扶起蔚岚,焦急道:“阿岚,他们是不是打了你,阿岚……”
“阿衡,让开。”蔚岚却是无比坚定推开了桓衡,然后深深再拜:“蔚岚将送桓公子北归,平定北境,他年南回盛京,与桓公子成结盟之势,内安大楚,外平中原。望奶奶、父亲、哥哥、小弟,各自珍重。”
说着,蔚岚直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