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好。”
陆晚九第二天接了个电话,早早就出门了。并没有注意到他旁边房间的人已经离开多时。
“陆哥!”
他刚到沉沦,就被胖哥叫了过去,说是老板找他。
他看到陈梧的时候,陈梧正坐在经理室的椅子上,他侧对面站着平常领班的赵经理,进去的时候他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赵经理离开,并且关好门。
接下来陈梧的话倒让他有些惊讶。
他知道昨晚逗人逗得有些过火了,但是没想到他直接把人逗出国了。
“啧…”陆晚九心情复杂不等他多想陈梧直接进入了这次谈话的正题。
按照他们签的合同,陆晚九的职责是照顾陈封砚,现在陈封砚走了按理说合约应该终止的,但是陈梧从楚秘书那里得到的口风却是把人继续留着。
陈梧虽然不知道他表哥什么打算但为了保险起见,加上陆晚九照顾他时间这么长了,他也并没有解约的想法,今天叫他过来纯属是更改合约。
陆晚九当然没什么意见,陈封砚离开对他的任务其实更好。
他知道这人一向不喜欢自己脱离他的视线。
“小九啊,你跟我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陈梧见他神色往常这才将试探的话问出来
“没什么事”陆晚九能怎么说。
陈梧见他这儿问不出个什么来只好让他走了
从陈梧那儿出来的陆晚九把老板的事暂时抛在了脑后
“不周——不周?”陆晚九叫了几声自家系统发现依旧没人回答,他只好先离开沉沦了。
而这次离开后发生的事令所有人都出乎意料。
不周没有想到,她只是离开了一会儿,陆晚九就触发了任务开启的主线,一切好像都是从陆晚九被投放世界之初开始发生的变化。
不周一直都在寻找世界线崩坏的原因。
在没有崩坏的剧情线里,聂楚谙选择d大中文系,并且在大一入学后很快的跟其他攻搅和在了一起。
而现在聂楚谙放弃了d大的中文系,转而去了新闻系,并且他对原世界那几个攻的态度太不对劲了。
陆晚九早该觉察到这其中的变化,是什么在影响聂楚谙让他改变的想法,他不相信聂楚谙的为人能为了主角攻放弃他自己的利益,从他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跟不周给的剧情南辕北辙
他到达聂楚谙住所附近的时候,聂楚谙刚好在家。
聂楚谙今天本来想去找赵重栎的,后来那边有人通知说赵重栎有事让他先不要去找他。聂楚谙就闲下来了,赵渊最近接了一部新戏没有时间找他,而宋屿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一时间聂楚谙握着笔写题都心不在焉的。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这让他没有办法安心下来,索性他停了笔。
聂楚谙现在的家在二楼,他的房间终年照不到太阳,他门对面的房间是聂远的采光很好,站在窗旁边还能看到熙熙攘攘的人流。他们的住所都是聂楚谙自己花钱找的,聂远那时候年纪还小并不知道哥哥的钱从哪里来的,但是他很懂事。这也是聂楚谙一直带着他的原因。
他并没有换房子的打算,因为他喜欢这里。
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做聂楚谙。
——咯吱
聂楚谙放下笔看向门的方向。
门打开后看到来人四目对视。
“阿远回来了?”聂楚谙笑了笑,白净的脸带上笑意宛若一朵绽放的花深深的印在了聂远的脑海里,聂楚谙站起来朝他走了过来,聂远这才发现他哥只穿了一件刚刚盖过臀的白衬衣,细长的腿让他无暇注意到他哥的表情。
“哥…”
“这次回来待多久啊?”聂楚谙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一如往常问
“拿东西就走,学校那边说这次比赛如果赢了学费全免,而且我可以拿到去e大的名额,这样哥哥就不用再这么辛苦了!”聂远眼神飘忽不定,但是到底还记得这次回来带来的好消息。
聂楚谙神色因为聂远的话更加温和了一些。
两人不说话,但是气氛却并不沉闷。
聂远放慢呼吸还是显得很紧张,聂楚谙拉着他的手跟他一起进了:“去收拾要带的东西吧。”
“好”聂远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等收拾完东西,聂楚谙随手抓了套衣服换上,把人送下了楼。
聂远跟在他身侧眼角有些发红,反倒是聂楚谙跟个没事人一样,如果不是他走路跟平常有些不太一样。
聂远拖着箱子两人一前一后等着去学校的公交车,聂远偷偷的瞄着他哥。
聂楚谙注意到他的眼神但是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聂远有些气馁。
“哥——你…”终于聂远还是鼓起了勇气
“什么?”聂楚谙看向他
“你以后…能不要再去那里了吗?”聂远以前确实不知道,可是早在聂楚谙被宋屿放回来的那天起他就有觉察到不对,而且虽然他现在住在学校但是学校有人传他哥经常上一些高档的车。
即使他再不敢确定也无法掩盖这些事实。
聂楚谙却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用那双褐色的眼睛看了他很久,久到聂远有些后悔开口,他终于说话了。
“你现在,都敢管哥的事了?阿远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同样的,有些事永远也回不了头。”那一瞬间,聂远在聂楚谙的眼睛看到的不再是那个在父母离开后为他撑起一片天的坚毅少年,那双眼睛里只有无尽的悲鸣,聂远不明白为什么他哥会变成这样,他想去给他一个拥抱,但聂楚谙下意识避开了他这个怀抱。
聂远最终还是上了回学校的车,聂楚谙目送他离开的背影直到那辆车消失在他的视线,他才恍若虚脱了一样跌倒在地。
陆晚九走过来的时候,聂楚谙的身体正发抖。
看到有人靠近聂楚谙缓缓地抬起头看到来人他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挣扎着想站起来。
“我记得你,当时你还替学校拿了文学写作的奖,为什么没有选d大的中文系。”陆晚九的问题让聂楚谙觉得两个人在讨论天气一样随意,他好像并不在意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失态,这更加让聂楚谙觉得讨厌。
“这个人真是他的克星。”聂楚谙不知道他刚才看到了多少这样想道
如果陆晚九听到他这样说大概只会回他一句荣幸。
可惜他听不到,他正在等聂楚谙的回答。
“关你屁事!”聂楚谙咬牙回
对于聂楚谙的不配合陆晚九觉得很苦恼,但好在他脾气好,他扶着地上这人回到了聂楚谙的家。
聂楚谙见这人还不离开脸色变了变:“你刚刚看了多久?”
“没多久,聂同学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没有选中文系,而去了新闻系。”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聂楚谙觉得陆晚九有病,他选什么专业跟他什么关系,而且他俩还没有熟到可以问这种私人问题。
“不好意思,可能上次宴会之行没有给聂同学你详细介绍,我是那一次文学写作跟你一同参赛的选手,只不过你拿了第一,而我是第二。”陆晚九自己也没想到,他那半吊子水平还能捞一个奖,知道第一名是聂楚谙他并不惊讶。
聂楚谙对那次参赛记忆深刻,因为他在那一次拿到了中文系的保送名额,可在考完试之后,他把名额让了出去。
见他似乎陷入了回忆陆晚九也就没有打断他的回忆。
他已经在这个任务时间浪费太久的时间了,不周给他发的东西全部都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而这个世界是活的。
所以他必须知道在聂楚谙入学的这个节点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在此之前高中的节点,聂楚谙虽然偶尔会请假但还是没有脱离剧情的。
崩坏是从这里开始他当然必须要查这里。
“我只是厌倦了。”
聂楚谙给他的答案令他有些出乎意料。
见陆晚九脸上闪过一丝迷茫,聂楚谙冷哼一声,“我厌倦没有办法回馈老师的期望。”
他又陷入了沉默。
陆晚九陡然意识到,聂楚谙当年在文科生里的成绩可谓是个中翘楚,除了这些他还要周旋在那些主角攻身边,因为这是已经发生的剧情,聂楚谙没有办法改变。
彼时他已经被剧情的这些主角攻拖入了深渊。
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个世界也不是一个虚假的世界。
而在陆晚九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原本在他面前的聂楚谙顷刻间化为了无数镜像碎片。
他又回到了那片熟悉而又荒芜的虚空。
“任务载入中…”
“任务完成度:6421”
“任务评分:b”
恭喜宿主完成首个任务为您分发任务奖励请查收。
脑海里不周到声音宣告着他的任务结束,可是不周仍然没有明白任务为什么结束了。
这个剧情世界的其他诡异之处也没有解惑。
“宿主您有什么问题吗?”不周见他背倚着虚空壁一言不发询问道。
“我的任务难道不是为了拆cp吗?为什么还没开始就结束了?”陆晚九百思不得其解。
“任务开始之前给您看的剧情线是原剧情线,但是宿主在完成的过程中已经影响到这一世的聂楚谙从而引发了一系列的蝴蝶效应。”
“所以后来你第二次给我的剧情和最初始的剧情才会出现那样大的不同?”陆晚九补充的着系统的言外之意。
“是的,您在发现节点错误之后从聂楚谙那里得到了剧情崩溃的成因,这也意味着主角受已经开始意识到他人生出现了错误。他在节点错误的起始点潜意识里,已经和主角攻发生割裂,不再亲密无间,反而是无尽的猜疑。”
“所以剧情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原定的主角受原本应该正常的完成属于他的剧情线,可是这一世的聂楚谙却羞耻于他所拥有的主角光环,道德跟精神上的折磨让他放弃了他最喜欢的东西,他像是一朵即将枯萎的玫瑰安静的等待他的消亡,以聂楚谙的能力是没有办法摆脱掉他们的。”
“那还真是可惜了,还有个主角攻我还没见过呢。”陆晚九回忆着剧情
“宿主您在离开之后,剧情线里的反派boss陈封砚根据您的轨迹一点点的蚕食着原定的主角攻们,聂楚谙的光环脱落逃离了这个漩涡,而原定的主角攻也在陈家的打压下失去了他们原本拥有和他们不曾拥有的。”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陆晚九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觉得自己被耍了。
“反派的情况不太一样,他的数据没有存放在系统这里,所以我不是很清楚。”不周的神情虽然带着歉意但说出的话却没有半分人情味。
不周能感受到宿主情绪有点低落,虽然觉得疑惑,但她只是在根据宿主的情绪判定回答他的话罢了。
“去下一个世界吧。”
“好的,乐意为您服务。”
“新世界载入中…”
“载入完毕,即将投放。”
一直都有媒体报传陈家少爷找了个小男朋友,只不过大家虽然听说但从来没见过这位正主。
见过那位新宠的要么拿了钱被封了口,要么不敢乱说话,但见过陆晚九的人只会感叹向来花名在外的花花公子最后竟然栽在了这个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小青年身上。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个小家伙不适合待在他们这个圈里,没错那个明眼人就是景斐然这几个人。
其实更让景斐然一行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陆晚九似乎并不知道封哥的身份。
应家的宴会上,景斐然带着陆晚九去见应家夫妇的原因其实是把他当成了那些看中陈封砚身份攀炎附势的那些人。
他在表现出自己对失踪的那位应家大小姐有好感的同时也有意告诉他,他只是他们这种人消遣时间用的。
可惜被压在建木下面几百年之久的某人丝毫没有那个觉悟,或者说对人情世故的敏感度。
景斐然以为他会继续留下来在这场宴会里寻找新的猎物,但他却直接离开了进入这里上流世界的敲门砖。
此后他们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陆晚九,本以为这个人也和之前那些女人一样拿了钱就销声匿迹了可事情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陈封砚在社交圈的销声匿迹让景斐然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然后他就去了陈家。
“楚樾?最近怎么没看到封哥?”景斐然刚进门就见到坐在大厅的楚樾正在处理什么文件。
“忙着呢别搭理我,你哥失恋了,小九成植物人了。”楚樾忙碌的同时嘴里说出来的话让景斐然立刻抓住了重点。
“?陆晚九”景斐然不确定的回问
“嗯,是他。”楚樾叹了口气用手捏了捏眉心,眼里全是疲惫。
“查了什么原因吗?”
“小陈总派人去查了,说是车祸,但是——我又复查了一遍,好像是受到牵连被一个跟踪狂失手错伤了。”
“没抓到人吗?”景斐然听他这么说,这不很明显是意外吗。
“没有,那个地段的监控都没了,但我的监查报告里出现了一个跟封哥另外派的一批保护小九的人提交上来报告里多次重合的一个名字。而那个人的背景非常复杂。”楚樾在调查完那个人之后才发现,这个人很可能才是这场意外发生的最关键因素。
“能有多复杂?你不方便动手那就让我来。”景斐然见他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倒是有点好奇了。
“你自己看吧,关键是我的没办法确认是谁干的。”楚樾朝他丢过来一份档案袋。
楚樾忙完就看到已经看完文件卡住的景斐然莫名的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你看出什么名堂了吗?”
“这关系也太复杂了,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景斐然虽然有些人喜欢玩,但没想到玩的这么花。
正如他们从来没想过陈封砚真的会喜欢上陆晚九。
“这个聂楚谙是小九隔壁班的高中同学,我让人查了很久都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扯上关系的。”楚樾从桌上的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点燃。
“陆晚九不会暗恋他吧…?”景斐然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不然没有办法解释他会为什么会跟聂楚谙扯上关系这个点。
楚樾反而因为他的这句话更头大了,这种没有证据的猜测他怎么敢报给陈少,他还想多活几年。
崇文熙是这个世界男主最大的金手指,他是万古诞生的第一批神,也是文里名义上男主的师父,男主继承他的神格后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甚至后面把在位的第一批神全部赶出了神界,霸道至此只为了和他的红颜知已莺莺燕燕,但无人打的过他,因为他继承了崇文熙的神格跟能力。
和其他众神不一样,崇文熙在天界就连主神都要顾忌他几分,他的能力能憾动这个小世界。
但正因为他性格乖戾作风毫无规律,主神才敢信任他。
而原身陆九,是崇文熙在人间渡劫的行刑人,因为刑场大乱,他只能带着崇文熙离开了,按照原定计划线崇文熙死后就是真正的身道陨消回归万物之始。
陆晚九穿过来的时候,崇文熙被绑起来蒙住了双眼被关在原身的房间里。
原主本来是打算第二日再带他回去的,但是陆晚九过来了,他改主意了。
陆九在原文的描写是个只有一两句的背景板,说来也巧,陆九给他身份的互换条件居然是想救下崇文熙,原因是新朝建立之后,人间陷入了另一个炼狱。
陆九爱他的国家,但他自知自己几斤几两,所以提出了这个要求,救下崇文熙后,帮旧皇重新回归皇位。
“这个难度有点大了…”陆晚九坐在原身小院的凳子上放下手里劈柴的斧头难得感觉有点棘手。
“宿主可以考虑自己发展自己的势力,或者夺权。”
不周的话正好跟他不谋而合,崇文熙虽然是皇帝,但也是个被谋权的皇帝,除了那部分在外面制造混乱的亲信之外他能动用并不多。
而陆九只是个刽子手,发展势力对他来说太久了,最好的办法还是夺权。
他现在还不能放崇文熙离开,陆晚九看了剧情的时间线,原剧情里崇文熙被亲信救出去后差点被左相的人包饺子。之后就是全城搜捕,最后还是被一网打尽。
原身的家住在城外,靠近森林的地方,陆晚九一时半会倒是不担心他们找到这儿。
另一边,失去崇文熙行踪的各方势力陷入了短暂不安,崇文熙是旧朝皇帝,新皇崇佐费劲周折才把他拉下皇位,旧派的势力都清理的差不多了他们实在想不到到底是谁救了崇文熙。
就连崇文熙自己也不知道,他以为这刽子手是授人指使,而陆晚九自然也知道自己是剧情里出现的变数,他便顺水推舟让人真以为有这么一个人。
这般想着陆晚九倒也不急着处理这人了,原身是个刽子手,陆晚九反而花了一些时间在打理原身身上。
等他沐浴过才去见崇文熙。
被夺取视线的崇文熙在他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就觉察到了,原本还有些困意现在也只剩下警惕。
那双手臂的主人很轻易就将他抱了起来,崇文熙不知道他又要带自己去哪儿。
“是谁派你来的?”陆晚九只是夺去了他的视觉,并没有封住他的嘴,离开的一路上这人似乎并不担心自己呼救,这也让为帝多年的崇文熙有些拿不定主意,所以一路上都没说过话。
然而没人回答他的问题,这个抱着他的男人似乎也没有替他解答的意思,不仅如此,他手腕的绳子被解下之后,他第一反应是摘下蒙住他眼睛的黑布,然后几乎是下一秒,他就被人以一种狼狈的方式再次悬空抱了起来,因为失去重心力,他下意识往前抓了抓,意外的抓住了什么,等他意识到这是那个人的脖颈,他已经将头贴靠了过来。
一股乌松木的淡淡香味,让他一时间大脑空白了片刻,而后便失去了意识。
自他被关进地牢便夜夜难眠,从刑场回来一路奔波,刚刚又被陆晚九的动作短暂的惊了一下,崇文熙这会儿终于是撑不住昏了过去。
“闻大夫,我家公子何时能醒?”
床榻旁边的老者将手臂重新放回去捋了捋下颚的白色胡须,“你家公子忧思过重再加上劳累过度所以才昏睡了过去,我开帖安神的药这几日切记要好好休息不宜劳心劳神。”
“劳烦闻大夫了,待我抓完药再带公子离开。”
“哈哈哈,不妨事!你安心去便是了。”
陆晚九虽然不放心但还是拿着新出炉的药方去了药房。
等他拿着药再回来看到崇文熙安静的躺在床上松了口气,将人抱起来便打道回府了。
崇文熙这一睡便是三天,皇宫里的那位将云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崇禧帝,朝中人人自危,生怕惹上这件祸事。
“废物!三天了,连个人都找不到!朕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一道怒斥声响遍了整个元一殿,殿外的那些宫人们纷纷跪在地上,唯有一太监模样的男人仍站在殿门口脸上带着旁人没有的平静。
又过了一会,殿门从里面打开,几个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最先出来的老人一头银发,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蟒袍官衣,经过他的时转过头扫了他一眼,那太监行了个礼,坦然的任由他的视线打量,
那老人眼睛里带着寻常人没有的锐利,看过他一眼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元一殿。
随后一个穿着盔甲的男人和一个文人模样的男人一前一后也离开了元一殿。
自此殿内再无任何动静,门外的太监驱离走那些下人后,才推门而入。
崇文熙此刻正坐在塌上一脸防备的看着桌旁的这个正吃着东西的大汉。
而被打量的某人丝毫没有自觉只是将桌上包好的另一份饼放在了床榻上,继续吃着桌上东西。
“你是谁的人?”
见那人似乎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崇文熙又问出了三日前同样的问题。
“殿下,我家主人说了,在您重新夺回皇位之前,我才能回去,所以接下来我便跟着殿下了。”陆晚九憨厚的说完这番话也不管崇文熙什么反应继而,“大夫说殿下这几日需要好好休养,殿下的身体恢复之前恕属下暂时不能放殿下离开。”
陆晚九话语里没有丝毫尊敬之意,崇文熙又如何听不出来。
破天荒的接下来他再没有问任何事,他们又待了两日,这天天一亮崇文熙醒过来便看到收拾好行囊的陆晚九坐在他床边,似乎已经等他多时了。
“殿下,宫里那位的人最近常在周围活跃,我们要离开这儿了。”
崇文熙早在睁眼看到他的那一刻就醒了,闻言便掀开被褥赤裸着上半身穿着亵裤站定在他面前,展开了手臂。
陆晚九见此无声地笑了笑,拿出了一早就备好的外服替人一件一件的穿好过后,又从旁边拿出了前一晚准备好的食物放在了桌上,“殿下用完后就可以出发了。”
俩人又磨磨蹭蹭了一刻钟,才出门。
因是要进林子,原身的钱又只够买一匹马,所以陆晚九便成了崇文熙的马童。
“哎!你说说这陆九怎么想的,居然还想救这位爷,真救了个大爷。”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不周说着话
“我看宿主挺乐在其中的,梵王的人已经快找到那里了,按照去西廷的日程来算,宿主今日出发,他们明日就能顺着闻大夫那里发现宿主的行踪。”
陆晚九一听啧了一声,“真是皇帝的一条好狗啊!”
“宿主也是皇帝的好狗。”不周看着牵着马的宿主凉凉的附和了一句
“有少爷心没少爷身,这陆九天生就是一副奴才样儿,你可别看马上这位这几天使唤我使唤的跟什么一样,他压根就不信我!”陆晚九不以为意换作他是崇文熙,他也不敢用陆九。
他每天一副拽的跟谁欠他二五八万一样,比崇文熙这个主子还主子,但是原身本来就是这个人设,再加上他背后还有个主子,崇文熙还要用他一时也懒得治他。
他们顺着陆九家旁边的那片森林绕过边境岗哨进入了西廷境内的月满森林。
崇文熙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哪儿,但是也没想到这个奴才胆子这么大敢只身进月满,西廷的月满是一块猛兽频出,常年迷雾环绕的险地,若是普通人进去出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就连经验丰富的猎户进去都只能在外围狩猎,再往里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崇文熙自打出了门就被陆九用黑布条蒙住了眼睛,说是马童,其实大部分赶路的时候陆晚九都坐在马上,除非是狭窄的小道他才会下马引路。
伴随着林间越来越茂密的植被和升高的气温,始终一语不发的崇文熙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周围有些不对询问:“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陆晚九牵着马绳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拔来的草,“一个能让殿下重新夺回皇位的地方”。
他没有看到崇文熙晦暗的目光,或者说就算看到了他也毫不在意,这个世界修复的过程必定少不了夺权这一步,自古成王败寇,天经地义。
崇文熙只是气运差了一些,并不是草包皇帝,不然原身也不会死了还惦记这位前朝皇帝。
崇文熙听到他说完那句话想遍了他以前朝野上那些人,始终想不明白谁会养出陆九这么一号人。
这段时间他不是没想过逃跑,他们还没有开始赶路的时候,崇文熙其实有很多机会逃跑,但他始终没有付诸行动是因为想看看陆九后面的人是谁,可惜陆九每日除了给他换药买饭始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崇文熙毫无所获。
陆九虽然态度不太好,但吃穿并没有苛待他,加之宫里那个估计到处在通缉他,陆九说要帮他夺回皇位,那短时间他还是安全的,崇文熙并不打算节外生枝。
就连陆九也不知道,这位前朝皇帝在朝野指点江山的同时,武学也丝毫不逊色,即便是有着崇王朝第一剑美誉的柳随对这位也是赞不绝口视为棋逢对手。
除了先皇和柳随,便也只有他的随身护卫知道他会武功这件事了,崇文熙又沉默了下来。
陆晚九看他半晌没声,旋即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他踩着马镫左手环住了崇文熙的腰身,无比娴熟,崇文熙已经从一开始的抵触慢慢习以为常了,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抿紧了嘴唇尽量忽略腰身摩擦时的异样,和身后贴近他背部那股陌生却又熟悉的热度,他并不想让人发现他的弱点。
崇文熙暗恼,“这该死的奴才真是胆大包天”。
原本他那身华贵衣裳入狱后便被夺去了,他身上新换的平民的衣裳本就粗糙单薄,他挺直着腰身,刚拉开了一点距离,正待松一口气,马身一个踉跄,让他刚才的努力化为乌有。更令他招架不住的是一根疲软的物件此刻正紧紧的贴着他的后尾椎往下那里,他的双眼被方才的巧劲折腾的有些湿润,原本还挺直的腰身直接缩进了陆九怀里。
而此刻的陆九似乎没有觉察怀里这位金贵的主子有什么不对劲,系统刚刚告知他附近有狼群出没,他只能转而朝着另一个方向走。
前方一望无际的密林,陆晚一只手拿着刀开着道,一只手快速的摘开黑布条,揽着崇文熙的腰身粗重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颈处,“你应该会骑马吧?等会拉好缰绳,我没有说停不要停下来,明白了吗?”他这话说的毫不客气,但此刻崇文熙已经分不开心神辨别这些了,他胡乱的应了一声,声音都有点不稳。
耳边密集的脚步声和野兽低沉的咆哮声渐渐逼近,陆九始终未曾停下过手里的刀,被他半揽着的崇文熙目光已经有些失神,但他还记得刚才陆晚九跟他说的话,手臂始终死死的拽动着缰绳。
陆九早在叮嘱完崇文熙之后才发觉这祖宗似乎有些不对,你说他不会骑马吧,拽着缰绳的手又很熟练,然而双腿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他哪里知道崇文熙已经在尽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陆九只能代为效劳,马慢下来他就只能用脚后跟踹两下马肚,撞击频率虽然并不高,崇文熙却也被折腾的不清。
陆九甚至没有意识到原本疲软的阴茎在高速的摩擦运动下,已经微微勃起,崇文熙浑身脱力的被他揽在怀里,已经隐隐贴近了他那根物件上,它比它的主人更先一步滑落至后尾椎之下,两人身上的汗液浸湿了粗糙的衣襟,那根巨物在他股间不断的摩擦,崇文熙微张的嘴无声的喘息着,脊背一身汗,他脑中的理智那根弦始终提醒着他不能失态,他的嗅觉跟听觉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运作。
要不是碍于四周的狼群逼近而且还在马上,陆九可能还有心力关注这些,但他现在有些分身乏术,觉察到怀里人挺直着腰身试图跟他拉开距离,这让他险些扶不住人让他掉下去,陆九脸色一沉,把人又往里搂了搂,怀里那人才下意识往里缩了缩,当下加快了手里的动作,而另一只手已然将人朝前推了推。
崇文熙以一种近乎狼狈半趴着的姿势被陆九半赶马的动作半压着,若是陆九空出来眼睛定会发现他的股间露出,不算合身的衣物之下被汗液浸湿之后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两瓣肉不断的在收缩,可惜他没工夫看,为了防止怀里这里待会掉下来,他只能把人往下压防止崇文熙掉下去,而他那根已然勃起的物件也因为这一动作的调整更加适宜的放在了崇文熙的那处,这一次,马匹每一次轻微的动作都化作更大的撞击,刺激的崇文熙眼神有些涣散,然而这些仍然还不足以让崇文熙失态。
此时陆九已经骑着马越过了丛林,进到了一块偌大的空地,后面的狼群依然穷追不舍,
陆九此刻也终于有些精疲力竭了,下颌抵在怀里这位尊贵的前朝皇帝耳边,“看到你前面那颗古树上的藤蔓没?等一会抓住上面的藤蔓,你也不想被我丢下去喂狼吧?”言语间的恶劣昭然若揭
没有等到崇文熙的回应陆九却顾不上那么多了,身后乌泱泱的一片,看起来枯瘦如柴的狼群铁了心的甩不开。
机会只有一次,刚刚缓了口气的崇文熙稳住心神抓着枝桠上垂落下来的褐色枯藤,伴随着自己腰上的手臂一松,他下意识的想扭头身后的声音却比他先一步,“在这儿乖乖等着,我去把这群硬骨头解决了再回来找你。”
崇文熙抓着藤蔓爬到了这颗盘根接错的古树上,余光却也看着那匹枣红色的马带着陆九越跑越远,群狼咆哮的声音仍然有些触目惊心。
陆九知道崇文熙从来不是一个会坐在原地乖乖听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