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摘下墨镜,那张上了全妆却仍然掩不住黑眼圈的脸暴露在人前,他的嘴巴张大了,但他也无暇顾及表情管理,只知道看着舞台上的青年,无法挪开目光。
徐尧好像成为了那一艘小船,随着海浪的颠簸而晃动,心脏被鼓点的节奏完全把控着,暴风雨一波又一波,骇浪一次比一次狂野,直到最后一声雷暴。
“砰——”
最后一声鼓点落幕,短时间内密集的反震力让林砚手腕生疼,但他却很高兴,是那种夹杂着兴奋的高兴。
舞台下响起潮水般的欢呼和掌声。
江舟凉坐在第一排。
他旁边的何校长素来注重外表,但这会儿也激动的脸色通红,在那边疯狂鼓掌,就跟刚参加完偶像的演唱会一样。
那束花被江舟凉拿在手里,原本完好无损的尾部此时已经被男人的手掐出了深深的折痕,暗示着他那不平静的内心。
良久后,江舟凉低下头笑了起来,他摘下眼前的金丝边眼镜,慢条斯理地用西装的袖口擦了擦,再重新戴上。
他起身,随手将这束花扔进了垃圾桶。
江舟凉想,这样的花配不上他。
太小清新,太浅薄,就像他之前对林砚的印象太过片面,那只是青年身上最微不足道的一点浅象。
演出结束,林砚长长呼出一口气,揉动着发麻的手腕,趁着灯光熄灭的时候,从舞台上走了下去。
段辞比台下的观众还激动,他脚步虚浮,整个人甚至有点激动到极点后发软的感觉,他跟在林砚身后,看着青年的背影,竟一时之间找不出任何夸他的话。
他的词穷是因为太喜欢了,喜欢到不知道说什么。
陆羁站在下后台的必经之处上,男人身上的烟草味已经彻底被风吹散,他看向林砚:“打的很棒。”
林砚冲他笑了。
被夸赞总是令人高兴的。
陆羁这一句夸奖好像按下了段辞说话的开关,段辞不甘落后地问:“小学弟,那段solo你临时改了?好震撼,以前没听过。”
林砚说:“在台上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新的节奏,就试了一下。”
段辞道:“那你不像我,我在台上的时候脑子是空白的,能表演出练好的节奏已经竭尽全力了。”
他这样说着,黏黏糊糊地又想往林砚身上蹭。
这会他们刚演出完,热得很,林砚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我去洗下手,太黏了。”
雨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在掌心黏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