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埋怨。
“甚么贵客不贵客的,你只消磨了我的时间,可仔细你的皮!”
那老妈妈生得贵又丰腴,上下走动时双乳合了胸前的孔雀流苏佩竟也微微起伏来,微黄皮肤,生得一副慈眉善目好人像,只佝偻了腰,走起路来自然是费力些。那老妈妈走至我面前,方得空上下打量起来,眼睛也不大好使唤,细细看了几回才看清,见我细皮白面,又一身质朴的男装,身无别物,心底里禁不住只讥笑了两声,才开口。
“这位小姐自哪里来?扮相也不是绝好的,怎的穿了男装来诓骗我这个老东西?”
我道,
“老妈妈休得以貌取人,我这里有一法子,只管让你沧月楼昔日风采重来。”
老妪嗤笑一声,早露了金嵌的门牙,铁丝挂了嘴皮子,疼得她忽地一叫,停下来睃我。
“罢了罢了,小姐你趁早儿了家去,但凡到了我这风月楼的姑娘,哪里还有干净的出去,你只凑了好玩罢!”
我只伫立原地,脚也不打算抬,只等着这老婆子的人来将我请着抬进去。心里暗自一笑,
“老妈妈也是以貌取人的主儿,但凡明日我掀了波澜,你再想叫我来,我可再不进你这沧月楼了。无论东西南北那间房,纵然是老妈妈的卧,我也不得稀罕。”
那老妪稍顿了顿,转过身来,又打量我半分,皱纹堆积的眼角挤出一丝笑意,摆了摆手,
“小姐光说得大话,老妈子你这大的时候也会说几句大话。”
我道,
“如今老妈妈只有东西北三房子的姑娘,个个儿二十有三四,老妈妈纵然留得住他们一世,难道市面上这些风流的公子也想着留她们一世?但凡娇容衰败,风韵不在,老妈妈哪里还有甚么利益可得的?老妈妈固然精明,也是不知道未雨绸缪的好处的。我这里有一法子,只对老妈妈说一道,只管保你沧月楼名声再起,客源不绝的。”
老妈子见得我这翻坚定,隐隐有些动摇,只听得她独自叹道,
“你却也是不知道的,自临江王守了夫妻丧,这一月来,他们哪里敢以寄情风月的?只管让我们这些地方早些干净了才好,那些头头儿总见不得沧月楼上好,打压得紧,连着姑娘们一月也不准许下楼看客的。”
我道,
“老妈妈也是厚道,他只规定不得寄情风月,老妈妈这里虽是风月地,也并不定要做风月事。你只管信了我,我保管老妈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