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样的夏汐,陈温予反倒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
她有时候觉得夏汐其实很简单,纯粹的像是个小朋友,喜欢你就会想要拼命对你好,什么好东西都想往你面前垒,不要她还会不高兴,会对着你使小性子,哼哼唧唧又别别扭扭,说你是不是不喜欢她啦。
被她这么一闹,接受她的好意,都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这个世界上本没有那么多的顺理成章。
陈温予是不需要夏汐为她难过的——是的,她能看出来夏汐是在为她难过。
她不需要任何人为她感到难过。
陈温予是很怕麻烦别人的,她的成长环境教会了她沉默。与夏汐不熟时连个早餐都不愿意让她帮忙带,完全左右一个人的心情?
那太超过了。
自说自话的付出,对于另一个人而言,可能会是另类的负担。
夏汐一定是明白这点,所以才表现的这么反常。
笨蛋。
“我……”这是从前没有遇到过的情况,没有记忆能给陈温予作为参考。
她夹起一筷子鱼肉,放进夏汐的碗里,陈温予生硬的安抚她:“这个,呃,鱼,这个鱼很好吃的,你试试。”
她嘴笨口拙没有关系,有的人就是愿意顺着她这没铺平的台阶往下蹦跶。
“很好吃吗?”夏汐瓮声瓮气。
肯回答就好。
陈温予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五官稍稍放松了些。
“很好吃的。”陈温予肯定。
这鱼算是她们这边的一大特色,其余海域倒也有,海城人就没见过哪个地方的这鱼,能比他们这里还鲜嫩的。
邻居家办这场寿宴是花了大力气的,听同桌的老饕聊天时透露出来的意思,后厨忙活的那两位大师傅能来,全靠之前欠下的人情。
人情都用出去了,食材选购肯定更舍得下成本。
陈温予为了哄人,上菜的人刚将碟子放下,她筷子一捞,捞走了碟子里最嫩的一块肉。动作之敏捷,都给同桌的老饕们看乐了。
“你朋友可没唬你。”其中一位乐呵呵道。
“是嘛,我不信。”夏汐半开玩笑半认真,同时夹起一小块鱼肉送入口中,刹那间馥郁的香味在口腔中炸开,的确是值得称道的美味。
两位老饕乐呵呵的等着这个小辈给出回应:“现在呢?感觉怎么样。”
陈温予也紧张的看着自己。
这人可真过分啊,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不允许别人为了她纠结挣扎,转头就将心情系在他人的行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