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留着也没用。”
“那谢谢了。”
李香庭微微弯腰,伸出一只手:“我只会华尔兹。”
戚凤阳指尖轻轻搭到他的手上:“我跳得也不太好。”
没有复杂的舞步,他们随音乐轻轻地晃动。
戚凤阳闭着眼睛,把内心深处那个贪婪的自己短暂地放出来,享受片刻的相拥。
冗长的歌词像加了速般,飞快流逝着,从未感觉它竟如此短暂。
真希望,这是一首不会结束的歌。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耳边传来熟悉的、温柔的声音,
戚凤阳鼻尖一酸,缓了几秒,才道:“不关少爷的事,我很感谢少爷能带我看看新的世界,人生不会一直平坦,不过是一些小磨难,我会按你之前跟我说的,把它当做成长。”
此刻,李香庭倒不知道说什么了。
“邬小姐跟我说过,接受现在的自己,爱现在的自己。我觉得,每天在音乐中放空自己,尽情地舞蹈,还能赚取不少酬劳,也挺好的。我回去还会画画,少爷,我会一直画下去,我还想出国,看看你口中的那些地方。”
李香庭忽然停了下来,紧紧抱住了她:“我带你去。”
“我想自己去,你教我做一个独立的人,我想做那样一个人,不依附于任何。”戚凤阳脸埋进他怀里,不再是泪流满面,她弯起唇角,平静又坚定地说:“你仍旧是我生命里的一束光,可现在我的光又多了一道,那就是未来的我自己,也希望少爷别再怀有愧疚之心,继续炽热、干净地活下去。”
……
第53章
剧组包下不飞花半天,搭上摄影棚,拍一段逃命的动作戏。
不飞花是沪江最大的夜总会,拥有目前中国最豪华的环梯,选景就在楼梯转角处,被丈夫追杀的女二号小蕙需跨过栏杆,从四米高处跳下来。
地面铺了三层保护垫,武术指导试了很多次,确认没危险,才让饰演小蕙的叶琪做。
即便保护措施得当,叶琪也吓得腿都软了,好不容易在众人的安慰下靠住栏杆,双手却死死扒着,不敢往后倒。
这一拖,就是两个多小时。
眼看着快到时间,迟迟拍不了只能多花钱延长租赁时间,所有人都不耐烦了。
维克导演把叶琪拉到边上说话,等出来时,叶琪眼泪涟涟的,维克导演回头给她递了个帕子,温柔地安慰几句,对坐在桌边闭目的邬长筠道:“小邬。”
邬长筠正在找情绪,闻声睁开眼。
“你去替琪琪做一下。”
邬长筠没吱声,朝叶琪看了眼,她梨花带雨地站在不远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维克导演又道:“琪琪柔弱无力的,胆子又小,听说你是武旦出身,这点高度应该不是问题,反正拍的是背影,你就换上她的衣服替一下。”
瞧瞧这颐指气使的态度,连个请字都不带。
等这么久,谁都没好脾气,邬长筠本就烦他,继续闭上眼:“导演去找个替身不就行了。”
“这会来不及了。”他中文说的很顺溜,不过还是带了点口音,听得人浑身不舒服,“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帮个忙,再不拍就到时间了,后面你的戏也拍不了。”“那就续时间,什么时候她敢跳了,你再拍。”
“小邬,大家应该互相帮助,以后你遇到困难,也会有人帮助你。”
“我没什么困难。”
维克导演见她油盐不进,不给自己一点面子,变了脸,气哼哼地走开。
最后,叶琪还是没敢跳,让一个身形相似的男场工替身,勉强过了一条。
等待几个小时,终于轮到邬长筠上场,是一段挟持戏,需要一个劫匪以她为人质,拿棍子卡在她的脖子前,就如剧本中所写:(阿音被勒得脸色惨白,面目狰狞,手抓向棍子)救我(发不出声)救……我(流下眼泪)
对于邬长筠来说,哭戏是最难的,时常把人生所有经历的磨难全部回忆一边,还是没感觉,她只能尽力去共情演绎的人物,实在哭不出来,才用点滴眼液。
刚才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情绪,被维克导演一下子搞没了,好在叶琪那边够磨叽,给她足够的时间重新找感觉。
站好位,机位对好,等导演喊下口令,便开拍了。
她被劫匪按在怀里,一手抓脖间的棍子,一手伸出去:“救我……救……我。”
“卡——”维克导演叫了停,不过几米距离,他还拿着个大喇叭冲人喊:“化妆师把她再化的惨白点。”
化妆师赶紧上前帮邬长筠修饰。
弄好后,继续开拍。
一个“救”字刚出口,维克导演又喊了“卡”,皱着眉头叹口气:“还是不对,要不直接真勒一下?小邬,你忍一下。”
邬长筠对身后的男演员道:“来真的吧,用点力。”
“好,我会小心点。”
这回,棍子紧紧卡在了她的脖子前,用力往下压。邬长筠被勒得张开嘴,痛苦地干呕,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手抓向棍子,几近发不出声:“救我……救……”
“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