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里莫名一颤。
不知道北平现在怎么样了?
邬长筠知道自己生性凉薄,“爱”这个字对她来说太虚无缥缈,人也好,城也罢,她对这个国家都没太多感情,甚至于讨厌这里的一切。可这一年,她的心似乎变得柔软了些,总是露出些可怕的悲悯和莫名其妙的不舍。
她不解而又轻蔑地笑了一声,自己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明明反覆警告过自己,不要因为任何事和人转移注意力。
好像……有点管不住心了。
邬长筠放下报纸,起身离开,刚到门口,又驻足。
如今国内形势不稳定,准备这么久的出国事宜,该提上日程了。
她抬首,望向漆黑的夜。
就,再荒唐最后一次吧。
……
晚上十一点,杜召才回来。
门房打开大门,对车窗里的人道:“邬小姐来了。”
进了屋,静悄悄的,只有餐厅亮着灯,杜召看到沙发上隐隐躺着个人,对身后刚要开口的白解道:“小声点。”
“哦。”
他轻声走到沙发边,蹲下来,凝视她的睡颜。
打桃镇一别,已两个多月未见,她又清瘦几分。
杜召拿块薄毯,小心盖到她身上。
便见白解朝自己招手。
他走过去,见餐桌放着几道菜,不像是家里厨娘做的。
白解直接上手。
杜召打开他:“不许动。”
“尝尝嘛。”他火速拿了一块带鱼,往楼上跑,“不打扰你们。”
杜召守在邬长筠身边,坐了大半个小时。
忽然,她腾地坐起来,大汗淋漓,看到杜召那一刻,心才定下来。
“做噩梦了?”
“嗯。”
杜召手覆上她的脸:“梦是反的。”
邬长筠平复下呼吸,冷静地看着他:“真的开战,你会上战场吗?”
杜召没回答,沉默片刻,推开她:“好饿。”“我做了饭。”
“看到了,就等你起来吃了。”杜召直接将她横抱起。
“我自己走。”
“抱抱看轻了多少。”说着他就将人颠了一下。
邬长筠手臂圈住他的脖子:“慢点。”
“起码五斤。”
“哪有这么夸张。”她弯了下唇角,“小心把你骨头再震裂。”
“你这小身板,再长长吧。”杜召将人放到餐桌边。
邬长筠看着一桌冷菜:“我去热一下。”
杜召按住她的手,握住,十指相扣:“不用热。”
邬长筠抽抽手。
杜召不放:“别动。”
“那你怎么吃饭?”
杜召用左手拿筷子:“左右手一样用。”说着他就夹起块肉丝放入口中,“好吃。”
“热一下更好吃。”邬长筠摇了摇他的手,“我也没吃饭。”
杜召这才松手。
两人情绪都不高。
这一顿……夜宵,显得有些压抑。
“听说军队和日军谈判了两次,这场仗还能打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