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出现偏差。不过,能挂上这幅画让人临摹,期望大概也不会太高,她落笔很快,以形画形,神韵随心。
画到一半,夏苏忽然想起赵青河“比众人要摹得好,又不能尽全力”的要求,立刻慢下,不停对照着旁边几张桌上的画,磨蹭到最后一个,才挂到绳上去。
人们围上去看字看画,摹字者和摹画者也观摩他人之作,而夏苏对书法一早放弃,又看过那几幅画,自觉没什么好瞧,立在山石下,离人群远远。
有人跑过来。
正是衣着最好的那个年轻人。
夏苏往旁边再让三尺,但她的防备如今十有*是多余的,年轻人脚步不停,从她身侧跑到亭上去了。
年轻人的声音并不小声,很愉快地说,“大伯,既然摹得是您的画,就该由您决定谁摹得最像。您不下去瞧,我不好意思拿奖品,怕人说我沾您的光。”
原来墨菊图是杨汝可所画。
☆、第38片就是骗你
杨汝可四十靠五十的岁数,与年轻人说话却显得很活跃,朗然笑道,“不好意思就别拿,你可不就是沾我的光嘛,赶紧去把你自己的画摘了,别丢我的脸。”
说归说,杨汝可站起了身,要往外走。
母子连心,伯侄互尊互敬,就连赵府这么大的府邸,是非虽多,亲情也不尽绝。这才是家人之间的常态。夏苏盯着自己的足尖,还没开始黯然神伤,身旁就传来一声笑。
“我瞧过了,画得最好的非妹妹莫属。”
赵青河的声音,如一条清亮的河流,不冷不热,那般明爽,直直淌进夏苏心间,孤寂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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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奖品已定谁家,人群就到别处凑热闹去了,杨汝可回到亭中,身后跟着他侄子杨琮煜,还有那对上来拿奖的兄妹。
奖是杨家出的,一套名地的笔墨纸和一方上好古砚,价值实在不菲。
但这个奖,本是杨汝可借机要给杨琮煜的。
倒不是他小气或是算计,实在因他这位子侄才华出众,同他一样学习宋人画风,年纪轻轻就已获得无数好评和肯定。
今夜,杨琮煜带来的那些朋友他都认识,更觉得杨家出的奖还是会回到杨家手里。
谁知,半路杀出一个姑娘。
杨汝可将奖品送出,见那位表情平平的姑娘眼睛亮了亮,心道果真是爱画之人,识得好墨好纸。
杨琮煜有些不服,嘀咕道,“也不见得她比我摹得好,有半朵菊花不似。”
那半朵,是夏苏放开手脚所画。
杨汝可年近半百,比杨琮煜眼辣,“赢就赢在半朵菊了。摹画,上品仿神,中品仿形,下品仿笔。我一直研习宋代大家李延之的画风,仿他的用笔运墨,自认继他三分传承,但夏姑娘令老夫惭愧啊。你所画的半朵菊,气韵灵动,墨法精彩,简直就是延之笔。”
夏苏淡眼看看赵青河,表示“你应付吧”。
赵青河收到,“杨老爷说了是半朵,我家妹妹也只画得半朵延之笔。她自幼习画,有些天赋,偏生懒性子,什么都是半吊子。家中曾有李延之真迹,她能照画摹习,已占尽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