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这位姑娘若能早一点走上正道,其实可以过得很舒坦。到如今,原本替她卖命的人死光光,自己就请了镖局押送身家,倒很光明磊落,却也太迟了。”
“可不是嘛!咱这几日尽在赌场帮舵等处转悠,水旱私运两道打探,谁知道她能找上镖局,还是咱苏州城最大的镖局。连你都没料不到,也算她略胜一筹了吧。”任何能打击赵青河脑力的人和事,分一分性质好坏之前,董霖心里会先暗爽一下。
“一山还有一山高嘛。”谁知赵青河油盐不进,“可惜爹娘没教好。”
董霖不能更认同,连连点头之后就道,“钱财肯定让仇家顺手牵羊了。”
“岑雪敏带领的这伙人行事隐秘,作案手法神不知鬼不觉,受害者要么多财大气粗,要么弱贫无依,让人恨是一定的,只怕恨也无奈,压根都不知道恨谁去。”赵青河一直不说仇杀。
董霖终于有所察觉,“如今这伙人却已无所遁形,被你整锅端了,城中人人热聊此案,很快就会散播全国。”
“前几日才破得案子,这会儿仇家就能找上门来?再说,是让苏州府衙的你们整锅端,我只是配合官差,从旁协助,绝对不敢居功。”开玩笑,他分明就是平头老百姓一个,千万别树立成青天老爷。
董霖瞧赵青河的眼神十分了然,“你这调调,倒是跟知府大人一模一样,怕你抢功,一个劲儿说成不干你的事。”
“这一点上,我还是很欣赏你家大人的,爱民如子,知道保护无辜百姓。”赵青河语气认真。
董霖道,“我欣赏你的是,黑与白皆任你翻嘴皮子,竟然还不招人反感。”
知府大人平常自私势利,却对赵青河言听计从。要不是赵青河只肯管这系列的案子,他这个师爷早一边歇着去了。知府大人如今跟他万事都聊,他很怀疑正是因为自己和赵青河私交甚笃,变相向赵青河寻求解决之道。
“我有什么说什么而已。”赵青河那张酷棱的脸上,没有一丝傲慢,正气浩然。
董霖才想嘲两句,却见赵青河蹲身去看车轮印子,知这人虽骨子里冷傲,做起事来还真不含糊。当下他也不好再说,乖乖跟着对方,将其在现场办案的那一套仔细记在心里。
赵青河也不吝啬,只要有六七成以上的把握,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董霖听着听着,最后对于赵青河得出劫财杀人的可能结论,也就不感到吃惊了。
董师爷但问,“普通劫财多是盗匪所为,选在人烟稀少的山林荒原,此案虽明显见财起意,行凶者如何得知岑雪敏藏匿处,并知她要运巨资?莫非是相熟之人?”
夸董霖的话,赵青河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只是顺着接下,“也不是不可能。岑雪敏手下方大掌柜就曾有私吞名画之心,公然作乱。既然方掌柜敢这么做,也难保他或其它手下将岑雪敏藏匿财宝之处透露,计划这回打劫。如今方掌柜已死,但你抓到了另两人,均是岑雪敏左右手,好好审审,说不准漏出蛛丝马迹。”
董霖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那两位主。对了,岑雪敏有罪无罪,由他俩再加物证就可判定。”一拍脑袋,懊恼自己傻白了。
“真是服了你,白长一颗好看脑袋瓜。”与其别别扭扭夸着,不如嘻嘻哈哈打趣,赵青河和董霖属同类相聚,不打不铁,不骂不义。
“都是因为聪明不得了的岑姑娘死得太突然……欸?你去哪儿?”董霖见赵青河大步往外走,赶紧跟着。
谁知赵青河忽地跃起,向后一个回旋踢,将董霖逼退,“岑雪敏死有余辜,她的案子到此为止。兄弟,接下来,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暂时各顾各的吧。”
必须转脑的时候,董霖并不笨,“你去追姑娘啊?”
赵青河眯了眼,“与其说追她,不如说去会一会她的兄长。”
董霖奇道,“夏妹妹既有兄长,为何还与你们同住?”